果不其然,印雪侗面色缓了缓,微微躬身,迟疑了下,“多谢大人。”
“不用谢,我还可以放了你,只要你想,你依旧可以当你的三档头,我不反对。”
“大人想要做什么?”
“我说了,我跟你不是仇人,你那个姘头也不是我害的,倒是对于他的死因,陛下让我调查清楚。”
“他不是我姘头,”印雪侗脸色绯红道。
“你说不是就不是吧,”李达摆手,无所谓道,“但是按照我得到的消息,整个东厂中,只有你有资格陪伴小督公左右,关于他的东西,你肯定知道的比我多对不对?”
印雪侗沉默不言。
“好好想想吧,东厂中肯定有你的心腹,不然你也没本事放了一百号人还不被人发现,找你的心腹问问,看看本官是个什么路数,有没有找过他们的麻烦。”
“大人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龙部的具体位置!”
李达紧盯对方,然而对方脸上的迷惑、不解做不得假。
“你好好想想吧。”
李达有些意兴阑珊,摆了摆手,提着两壶酒就出了门,印雪侗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酒到底是给谁喝的?
李达在东厂顺着秘道来到另一间牢房,这座牢房跟印雪侗那一座相比,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火炉、皮绒,豪华摆设,上等的笔墨纸砚,景德镇的瓷器、唐朝的篆本、宋朝的画,还有各种满足主人阅读需要的名本古籍,可以说是自明朝以来,头一次有读书人在东厂享受这种待遇。
“上等的贡酒,据说有两百年火候,尝一尝?”
一个不修篇幅的老头从书籍堆里爬出来,看着酒瓶子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忙不迭的点了点头。
很快,酒香就从东厂最深的监牢中传出。
“真是风水轮流转,这刚来京城就下狱的地方校尉,这没过几个月就成了东厂督公,您这官升的可真够快的!”老人一边啃着鸡腿,一边道。
“我说大人,您这费尽心思把老夫从诏狱调到内狱,又好吃好喝的供着老夫,可不会是因为老夫和你做过一日狱友吧?”
李达笑眯眯的看着眼前这瞎了眼的老头,道:“那哪能呢,江南三杰中,杨化坤善武事、舒先生精经文,而传闻中只有元芳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本官可不能入宝山而空归。”
“哦?不知大人想知道什么?”
“随便聊聊,就聊聊当年太子殿下主导的神武革新吧。”
萧元芳顿时来了兴趣,道:“这倒真挠到老夫的痒处了,那老夫就跟你说说这改革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