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实际、最有利的办法,还是楚承昭做出功绩,让众人打心眼里服气他这个储君。到时候就算二皇子他们再有动作,天下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们淹死。
但知道是一回事,同意又是另一回事,永平帝仍不肯松口,“你父亲当年也是为了收服人心才去了两淮,结果一去就是天人永隔。两淮尚且如此凶险,何况是民风彪悍的南诏?承昭,你莫要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皇祖父现在还有一把劲儿,就是拼着这把老骨头,也能保你登上龙位!”
楚承昭自哂一笑,“孙儿这储君的位置,就已经是您不惜以伤害自己身体为代价换来的。日后遇到旁的困难如何?难不成孙儿眼睁睁地看着您继续做这样的事?”
永平帝还要再劝,楚承昭又接着道:“况且南诏未必就比当年的两淮凶险。那一处虽然是蛮夷之地,但是二皇伯他们的手却伸不到那么长,所谓的凶险也都在明面上,不至于让人防不胜防。”
当年他的父亲在两淮被设计陷害,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未必就是二皇子他们的手段有多么高明,只是他父亲没想到自己的亲兄弟会那般凶狠而已。
相比暗流涌动的黑暗,南诏那地方的矛盾都都是真刀真枪的正面对抗,楚承昭有信心只要他警醒一些,虽不至于说一定能平定动荡的局势,但是求个自保总是不难的。
“而且,孙儿从前也和您提过。孙儿恢复身份、回到皇家之后,有幸翻看过父亲当年的手记。父亲胸怀天下,其中一项夙愿便是能收服南诏。他英年早逝,未尝有机会能一偿抱负。如今孙儿恰好有这个机会,也需要这个机会,求皇祖父成全,也算成全了孙儿的一片孝心!”
楚承昭撩了袍子在殿内跪下,永平帝闭着眼无奈地叹息。
祖孙两个沉默了许久,永平帝到底还是没有应承下来,只让楚承昭先回去,说自己还要再做定夺。
楚承昭从养心殿离开了,虽然没有得到永平帝的准话,但他已经下了决心,非去南诏一趟不可,也有信心可以说服永平帝。
他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家里宋瑶和两个孩子了。他要离开京城一段时间,自然是不放心把宋瑶和孩子们留在宫外的,便想着这几日得空,赶紧先陪着他们搬进宫里,等他们习惯了宫里的生活,他也是时候启程了。所以到了坤宁宫之后,他没有急着带宋瑶和孩子们归家,而是把宋瑶带到了刚修缮完毕的东宫。
因为去南诏的事情还没决定,楚承昭本是没想这么早就和宋瑶说的。但是他言语间还是流露出了对宋瑶和孩子们的不放心,加上平时看着迷迷糊糊的宋瑶这天也格外警醒,居然一下子就分辨了出来。
听楚承昭说完今日前朝关于南诏的事,宋瑶咧了咧嘴苦笑了起来,这一瞬间她连嘴里都是苦的。
她多希望是她想多了呢。
明明在她穿过来之后,原书的剧情已经开始发生了转变。楚承昭也比原书更稳当、更提前地坐上了储君的位置。所以她一直以来的担忧渐渐地被抛到了脑后,想着既然前头发生了改变,那么后头那些凶险应该也就可以大步跨过了。
可谁成想,绕来绕去,楚承昭在没有被威逼的情况下,居然自发性地主动想去平定南诏……就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一般。
楚承昭看她一脸凝重,就用手抹平了她眉间的‘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