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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他虽为长兄,却被隆让压的死死的,心中不忿到了极点。这才被二皇子鼓动着,参与了两淮那桩大案。后头隆让没了,他也被激起了几分好胜之心,眼睛里除了那至高无上的位子外,再没有旁的了。

女儿说的对,他身后又没有子嗣,就算是从兄弟的孩子里过继过来了嗣子后继香灯,但到底也不是自己的血脉,便宜的不还是旁人?

他是自从当年两淮大案之后脑子就不清醒了,被二皇子几个牵着走了快二十年。

想通之后,大皇子顿时觉得意兴阑珊。加上这一病,他的身子是真的很不好了,也不知道哪天闭了眼就再也醒不过来了。还争个什么劲儿呢?安安生生过完这辈子就是了。

反正不管在人世的时候是什么位子,将来下了地府,隆让总不会放过他的。

所以此时大皇子依旧不接他的话,仍旧充楞道:“为兄实在不懂你们的意思。交什么底?安排什么章程?”

四皇子顿时也觉得没劲极了,冷笑一声也走开了。

龙座上头,永平帝和几个亲近的大臣说完话,便开口道:“老大老二、老四老七,你们几个凑在一起嘀咕什么呢?今天这么好的日子,还不来给朕敬酒?”

四个皇子应声上前,虽然方才闹得很不愉快,不过此时他们的脸上已然不见了任何不快。

四人齐齐举杯,给永平帝敬了酒。

永平帝喝了一杯,而后又笑呵呵地道:“今天是承昭家两个孩子的好日子,你们也给他敬上一杯吧。”

让他们这几个当叔叔的,给侄子敬酒?

七皇子第一个不干,脸色又黑了。

二皇子的脸色也不好看,大皇子是病容未褪,所以也看不出什么神色。

只有四皇子未曾变过,嘴角还是噙着笑,率先对着楚承昭举了杯,“承昭,四叔敬你。”

楚承昭一直陪着两个孩子在御前,宫人就在永平帝身侧给他设了席位。

此时他在永平帝身侧站起,接受了四皇子的敬酒,面不改色道:“四叔客气,承昭惶恐。”

他这一站,一饮,无形间就放出了信号。不少臣子再看向他的眼神都变得有些热切。

有了四皇子带头,其他几个皇子也都先后敬酒。他们心不甘情愿的,敬酒自然也说不出什么真心实意的贺词。七皇子尤其不满,所以故意激着楚承昭拼酒。

楚承昭自然不惧,眉毛都没有抬一下,陪着一杯接一杯地喝起来。

永平帝看着楚承昭都快七皇子喝吐了,越发开怀道:“好,好!今天是个好日子!宝庆,再给朕添一壶酒来。”

没多久,新的一壶酒被呈了上来。

永平帝先看着宝庆公公给他倒了一杯,而后吩咐旁边的小太监,将御酒一起分给诸位皇子和楚承昭。

安安和怀远之前一直是殿上的焦点,此时大人们开始饮酒,自然就没人顾得上他们。

怀远还好些,他素来是坐得住的。

安安却是个好奇宝宝,闻着空气里浓烈而陌生的味道,努力地嗅了嗅小鼻子,而后就从小椅子上跳了下去,摇摇晃晃地就往她爹身边靠。

守着她的宫人一个没注意都快吓死了,他也没想到这小主子会走路啊!

楚承昭一直留意着他们,看到安安往自己身边过来,就对宫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别拦着。

安安靠着自己的两条小短腿跑到了楚承昭身边,双手举过头顶要他抱。

永平帝见了,稀罕地笑道:“我们安安居然走路也这么稳当了!到朕来,曾祖父抱你。”

楚承昭看跟前的七皇子眼神都快涣散了,怕他趁着酒劲犯浑,就也不想安安凑得太前,就鼓励她道:“安安去吧,曾祖父喊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