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语气语调,和之前宋瑶记住她的忌口,她出言道谢一般无二。就好像这不过是件再平凡不过的小事了。
宋瑶本也不要她什么感谢,只觉得心头一块石头被放了下来,顿时轻松了不少。
之后两人道了别,嘉平县主坐上了马车。
马车里并没有其他人,只有一个自小照顾她的奶嬷嬷。
奶嬷嬷在马车里听到了只言片语,她可不像嘉平县主这么淡定,早就气的七窍生烟,咬牙切齿道:“老奴竟看不出,这厉景轩竟是个如此人面兽心的畜生!亏得之前皇子和皇子妃见他对县主那般好,都属意于他,便是连圣上,都相信了他。”
嘉平县主撑着头假寐,半句话都没说。
奶嬷嬷越发心急了,道:“县主,这厉景轩这般折辱您,您就准备这么放过他了?如今有宋侧妃这人证在,便是告到御前,咱们也不虚什么,定治那厉景轩一个欺君之罪。”
外人不知道内情,可能只知道是永平帝属意厉景轩这个孙女婿,但嘉平县主不怎么喜欢这门亲事。
而嘉平县主和奶嬷嬷却是都知道的,当时永平帝想给嘉平县主挑夫君,是厉景轩求到了圣前,说他心喜嘉平县主很久了。永平帝见他说的情真意切,想着英国公府也是家风清正,尤其是英国公和国公夫人恩爱非常,家中定下了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规矩。
加上厉景琰当时言之凿凿,一副情深义重的模样,永平帝还真的相信了他。
不过他也没有立即下旨,只说还要问问嘉平县主的意思。
嘉平县主对厉景轩说不上不喜欢,更说不上喜欢,只把他看成陌生人而已。
她前一个夫君,就不是自己喜欢的,是大皇子给她相中的。
婚后两人不温不火地过了几年,没想到那仪宾运气不好,骑个马都能把自己的命给断送了。
嘉平县主也说不上多难过,但到底几年夫妻情分,她暂时也不想再嫁,只说想再守一段时间。
永平帝也没有勉强她,将她的意思转达给了英国公府。
之后厉景轩便亲自登门,同大皇子又是一番情深意切地表明心迹,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非嘉平县主不娶了。
大皇子也挺喜欢这个女婿的,应承下来会好好劝劝嘉平县主。
若是没有今天这桩事,不出意外的话,来年春天,嘉平县主和厉景轩的婚事就要定下来了。
奶嬷嬷越想越气,把厉景轩咒骂了八百遍。
嘉平县主自始至终都未发一言,等奶嬷嬷发泄完了心头恶气,嘉平县主才睁开了眼,弯了弯唇角。
“有趣。”
奶嬷嬷瞪大了眼睛,很不理解地问:“县主说什么有趣?”
嘉平县主但笑不语。
可不是有趣么,厉景轩惺惺作态,一心想当他的仪宾,背地里却和勇勤侯府的姑娘勾搭上了。还有那个勇勤侯府的嫡女赵安宁,虽然勇勤侯府没落了,到底也是勋贵之家,居然能做出那种伤风败俗的事情……而宋瑶那个皇孙侧妃,两家关系明明势如水火,她却直言相谏。这种事情吃力不讨好,她完全可以坐视不理。只等着日后看热闹就成。
“这个宋侧妃,很有趣。”嘉平县主弯了弯唇角,难得地真心实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