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女儿。
而他,永远都是她父亲。
演奏完毕。
阿默尔抱紧吉他,细细地喘着气。
手指传来些许刺辣的疼痛感,指骨酥麻得快要软掉一般。
很想哭。
有一个声音在心里呐喊。
木制的琴颈渐渐被小姑娘的脸庞熨热。
无法言语的契合感,令阿默尔下一秒就要眼泪决堤——她现在浑身颤抖着,无比确定以及肯定,她的灵魂在渴望吉他。
这种渴望,甚至能完败心底隐藏的害怕和抗拒。
想弹吉他。
想拥有吉他。
想演奏更多的音乐。
六年了,她终于找到了记忆里最重要的缺失。
虽然依旧想不起来前世的更多信息,但阿默尔确信,曾经的自己,一定日日夜夜都在弹奏它。
演奏的习惯一定早已深入灵魂,刻进骨髓。否则不可能时隔六年后,她拿起吉他的一瞬间,身体就能魔怔般本能地动起来。
不,过去的她应该更完美些。
吉他一定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一部分!
阿默尔有预感,她缺失的记忆,一定和吉他有关。
只要把琴弹下去,她就能把缺失的自己补全。
听着心跳声,阿默尔第一次祈求父亲。
“爸爸,我要弹吉他。一定要。”
“哈,吉他,这就决定了?”
“对。”
“阿默,你就不考虑其他的乐器?”
“爸爸,我没有第二选项。”
等等,这种突然类似宣布就地结婚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不要那么武断啊,亲爱的女儿,外面还有更广阔的花花世界你还没去看啊!
帕格尼尼突然疯狂地抓着头发,慌了。
“阿默呀,爸爸还有个乐器你还没看没听呢,要不要——”
“不用了爸爸,你能教我弹吉他吗?”
帕格尼尼开黑琴箱取加农炮的动作顿时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