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折剑在家事上态度一贯严谨,正色道:“我家只收上门女婿,得跟着住进清河的老宅……”
“我不去清河郡。”江云涯咬唇道,“我也不要和小师叔分开。”
陆九思有些心慌。
江云涯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为了他,连个道侣都不打算找了?
崔折剑“哦”了一声,想起家中训.诫,忽的插了一句嘴:“我家长辈说,修剑是孤道,但若能找到知心人合籍双修,也能事半功倍的。”
江云涯皱眉回忆了一会儿,不满地瞪了崔折剑一眼,面色微沉道:“我怎么能和小师叔双修?”
崔折剑挠了挠头道:“也对,你们是师叔侄……”
江云涯道:“你知道便好,莫再说这等害人的话。”
崔折剑:“我怎么就——”他怎么就害人了?
陆九思看着江云涯严肃的神情,诡异地猜到了他的想法。
江云涯此生中大半的日子都在浮阎岛那等魔窟中度过,见识不过不少双修的魔修。但他见过的那些“双修”,说白了其实都是采补之术,一方把另一方当成鼎.炉,炼成药渣后就弃之如敝履。
他在杀死某些魔修,夺取洞府的时候,就见过不少药渣,个个面黄肌瘦,半死不活,他自然不愿意自己的小师叔变成那种模样。
这事陆九思不愿意点破,避重就轻地对崔折剑道:“崔师弟,你的功课写完了吗?”
崔折剑:“糟了!多谢陆师兄提醒!”
陆九思转回头,见江云涯一脸凝重地看着他。
“小师叔。”江云涯想了半晌,郑重其事道,“你别听他胡说,我绝不会和你双修的!”
陆九思:“……”
亏他差点误会江云涯长歪了。
其实对方只是因为从小到大没受到过亲人的关爱,也没有知交好友,才会把唯一对他好的小师叔看得格外重要。
他连双修是什么都不知道,难道还能分得清什么叫男欢.女爱?
“罢了。”陆九思虚惊一场,松了口气,“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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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书上的墨字小如蚊蝇,密密麻麻,饶是陆九思运笔如飞,也没能赶在开课前抄完三十页。他听着教舍外的钟声,看着还剩下大半的空白纸页,纠结不定。
是把这份没抄完的交上去?还是交江云涯代抄的那份?
伴随着开课的钟声,年过半百、满鬓斑白的温教习健步如飞,走进教舍。他的长衫格外齐整,连袖口都细心地熨烫过,没有一丝折痕;手中更是捧着本厚如墙砖的经书,似乎随时准备进行场升舍大考。
这不同寻常的气氛让陆九思立刻做出了决定。
“昨日布置的功课,做完的都放到这张课桌上。”温教习声若洪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