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涯应道:“小师叔自然是和我一起了。”
“你别被他诓了。”同窗们恍然大悟,原来陆九思是看准秋测和升舍考不同,可以与人组队,这才想要借江云涯的东风,好顺利过关。
众人提醒道:“那大阵可不是易与的,若是两人组队,比一人入阵还要凶险万倍。你和他一块儿进去,平白多个拖累,还不如自己入阵呢!”
江云涯恍若未闻,看向陆九思:“我们这就去吗?我想和小师叔单独说说话。”
好心被当作了驴肝肺的同窗愤懑不平,道:“走,都走!去看看他们怎么破阵!”
众人吵吵闹闹的来到后山大阵前。
一名教习正坐在桌案前,百无聊赖地用笔杆子挠着脑袋,眼皮耷拉,昏昏欲睡,猛地听到一阵喧闹,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都是来秋测的?”
他睡意全无,定睛一看,险些以为自己已经在梦中了,否则怎么会见到陆九思来参加秋测?
要知道升舍考是丙舍弟子在学院修习一年后能参加的常规测试,只要不是资质愚钝或是性情懒散的,通常都能顺利通过,继而升入乙舍。秋测却全然不同。秋测在刚入学的秋季举行,目的是为了挑选出不需在丙舍修习便有能力进入乙舍的弟子,不论难度还是通过率,与升舍考都是天壤之别。
陆九思连升舍考都通不过,参加秋测就更是个天大的笑话!
“陆九思?”教习诧异地问出声。
陆九思笑道:“是我。”
王教习看了看他,又看了眼他身边的江云涯,以为自己察觉了真相,心下稍安,嘟哝道:“又不是三岁孩童,来破阵也要旁人陪的吗?叫什么名字,报上来。”
“他叫江云涯。临江歌一曲,妙响入云涯。”陆九思比划道,“我的名字,教习你是知道的呀。”
王教习一笔一划写下江云涯的名字,闻言笔尖一错,直拖出道墨痕。
他抬头道:“你?”
陆九思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不能参加秋测吗?”
“教习,他们两人都要参加!”来看热闹的丙舍弟子起哄道,“还要一块儿进阵呢。”
王教习把脸一板,严肃道:“莫胡闹了。”
以往也有弟子想走捷径,拉上三五好友一同入阵,以为如此便可破阵。但阵中之物因人而变,入阵之人越多,会遇上的灾祸便繁多,结果往往是全军覆没,没一个人能破阵而出,轻则道心受损,重则无望突破。有了前车之鉴,已经多年不见一同入阵的弟子了。就连愿意参加秋测的弟子,也越来越少。
“江云涯,拿上木牌,入阵去罢。”王教习拿起案上书了名字的木牌,只字不提陆九思。
陆九思接过木牌,递给江云涯,问:“教习,我的呢?”
王教习吹胡子瞪眼道:“你的?没有!”
“教习,你就把牌子给他们。说不准他们当真能破阵呢?”
“陆九思难得上进一回,教习总不能泼他冷水?!”
趁着众人起哄,陆九思往教习面前的桌案上一坐,长袖一压一卷,就盖住了一块木牌。他伸指如钩,把木牌偷摸塞进了袖中,朝教习.嘻嘻一笑:“多谢啦。”
教习急道:“你给我回来!你拿错——”
陆九思拉上江云涯跑得飞快,转眼就把教习的喊声抛在了身后。
他的手心因为紧张,微微发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