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他愣愣地盯着薛匪风掌心散落的绿豆,大雨将他身上的血色稀释,染红了一片泥土。他看着常铭和常柏奔过去,自己就像个懦夫一样痴痴地不敢动。

常铭飞快地过去捏住薛匪风的脉搏,“有气!”

沈清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晕之前握着常蝉的手臂,嘱咐道:“别让他知道我来了。”

他现在的样子很不好看,也不知道要晕多久,如果薛匪风醒了,先好好养伤别操心他了。

……

薛匪风昏迷太久,反而比几天没合眼的沈清然醒的早。

他吊着一只手臂,胸膛横七竖八绑着纱布,衣服套不进去,走哪儿都像耍流氓。

可惜他走不动。

旧伤复发。

严重到只能躺在床上,或者坐着。

就很好欺负,几个人联合起来就能瞒得滴水不漏。

这些日子沈清然的辛苦以及对薛匪风的深情大家都看在眼里,常蝉本来不愿意替他瞒着,可是看见将军这副样子,她便明白沈清然的话是对的。

沈清然现在还在隔壁的隔壁营帐昏睡着,瘦得脱形,薛匪风要是知道了,那还怎么安心养伤,怕是两条腿都不要了也得过去看媳妇,亲手伺候着穿衣吃饭喝水,一个激动胸上的七八道伤口都得裂开。

不敢说。

谁敢让一个手残脚残的伤患去照顾另一个昏迷的人?怕沈清然先急醒了。还是等夫人醒了自己说吧,除了夫人,谁安抚得住暴躁发疯的将军。

各自养伤,各自安好。

薛匪风身上无一处不在痛,捏着额头:“我昏迷的时候好像见到沈清然还有常铭了。”

常柏面不改色:“将军若是想夫人了,不如写信让他过来。”

这几天能见到薛匪风的,除了大夫,常柏,一个端茶送水的小兵,就是章怀蒲和几个副将。大夫和小兵以薛匪风的身体为先,自然不会提。

章怀蒲被常蝉一顿敲打,“吃了我家夫人种的红薯,就是夫人的朋友,仗义一点,懂吗。”

“行吧。”章怀蒲活了一大把年纪,最怕牙尖嘴利的小姑娘,思路都跟不上趟,别说反驳了。

“那你几个副将也交给你通知了。”常蝉发现沈清然这一招真好用,先吓唬大的,大的吓唬小的。

薛匪风一无所知,越是想沈清然,越不敢让他知道。

他答应过沈清然不再受伤了。

现在却差点又瘸了。

等好一些再告诉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