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薛匪风一看他这副不正经的样子,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薛谨风看着他绝情的背影,小声道:“喝一碗都行。”

沈清然对薛谨风和颜悦色,每天一到点就盯着薛谨风煎药,比他还积极。

大将军一口闷,并且感觉到了一丝丝的燥热。他把原因归结于弟弟在家里呆得太久,看着就烦。

薛谨风偷偷算着日子,决定明天出山和常家兄弟唠嗑。

……

薛谨风和薛匪风两人不知道在屋里谈什么,好像关于军队的事,沈清然从来对这些不感兴趣,不然上辈子就跟着父兄从军了,哪怕是个文艺兵。

见没人管他,沈清然出门踩点,立志要把李家村能种东西的土地都种满,绝不浪费一寸土壤,凡是他走过的地方,必留下无数细小的种子,等待一场春雨生根发芽,成为某个过路人的惊喜。

两颗柳树沐风舒展枝条,远看像一团飘荡的绿烟,沈清然沿着小河沟,突然看见一座杂草丛生的土墓,坟前躺着一个人,黑色靴子沾满黄土,似乎翻山越岭而来,力竭而倒在这里。

要不是远处还有人赶着黄牛耕地,沈清然估计要以为撞鬼了,确认那人胸膛还有起伏,沈清然不远不近地靠近他。

“你还好吗?”

“醒醒?”

那人身体动了动,幽幽转醒,却没有看沈清然,就地跪着给土坟磕了三个响头。清明还未到,他却好像不远万里回乡扫墓的游子,神情悲痛地拨开坟前的枯草,竟打算徒手扫墓。

坟头的杂草在春天疯长,比人还高,底下铺着冬天枯萎的草叶,一年一年累积着厚厚一层,看样子至少好几年没有人打理。

沈清然有感于他的孝心,动容道:“我家有锄头和斧子,你要不——”

他猛地卡壳。

随着那人把坟前两米高的芦苇拨开,一块平整的石块做成的墓碑清晰可见,上面刻着的人他不认识,但是下方歪歪扭扭的五个字,沈清然再认识不过。

立碑者“不孝子李丰。”

这是李丰父母的墓!如果二老还在,他或许该叫一声爹娘,他竟然从不知道他们葬在这里!

脑海里飞快地闪过种种过往,沈清然胸膛剧烈起伏,半响他终于平定下来,近乎冷静地开口:“你是谁?村里怎么没见过?”

那人背对着他,一直没有转身,闻言,也只是颓然地叹口气,“我来这儿,还能是谁。五年多了,村里的人也不认识几个了。”

“李丰让你帮他扫墓?”

“啊?”那人呆滞了一下,“我就是李丰啊?”

沈清然闭了闭眼,其实心里早有定论,从看见那一排字的时候。薛匪风的字迹不是那样的,笔走龙蛇,睥睨天下之势,沈清然其实没见过他写几个字,但哪怕是一撇一捺就足够说明问题了。

区区李丰,怎么会与男主熟识,恐怕他就是那个将军了。

沈清然仔细想了想,竟然想不起炮灰将军叫什么名字。太可笑了,口口声声说一辈子只喜欢他的人,他竟然连名字都不知道。

那是不是这句话也是假的,反正说这话的人是“李丰”,出了李家村就不认了?

“你不认得我也正常。”李丰看着沈清然,“谢谢你啊,不用麻烦你,我回家去拿,我也有家的,我记得家里好像有,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沈清然呼吸一窒,竟然不敢看他。

他该怎么说,你的身份被人占了,他和薛匪风占了茅屋,鸠占鹊巢还搞了一出可笑的“女变男”戏码。

荒唐到无从解释。

沈清然羞愧难当,他涨红了脸:“我知道你家在哪里,我跟你一起去吧。”

李丰惊异地抬头看他,眼里闪过一抹异色,垂下的右手使出五爪。

“清然!”一声低沉的声音打断李丰的动作。

薛匪风在院子里唤人,声音很近。

“回了。”沈清然勉强应了一声,想给大家都留点面子,对李丰道,“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们到你家了再说。”

李丰犹豫了一瞬,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