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压压的兵马压住了整个成皋左右。
白起一人在这千军万马之前坐着,除却他以外便再也没有一个活人了。
王龁并没有跟过来,昨日白起直接给王龁按在了洛阳,走动不得。
那数万铁鹰锐士也是留在了洛阳。
今日出兵成皋,只白起一人出洛阳,却有千军万马围成皋。
这黑压压的兵势就这么压了下去,好似是要将成皋的城墙压的起不来身,挺不直腰板似的。
一只血一样的老虎咆哮着,偌大的身躯立在这千军万马之上,虎掌底下便是那成皋。
寂静,寂静,只有风儿吹动的声音,除却这,便没有别的声音了。
成皋并没有慌乱,甚至连一个兵马都没立在城墙,也没一人护住城门,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说的也不过就是这种情形罢了。
只是这情形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谁又说的明白呢?
白起只是这么坐着,没有动弹,就是这么看着眼前这个破碎的城池,看着上面所谓的运道。
成皋里已经没有所谓的活人了。
除却兵器便没有其他旁的东西了,所有都是死的,唯有那兵器是活着的。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太阳已经爬上了天空中间,风儿也不再有动作,飞舞的旗帜也消停了下来。
整个成皋周围便就又静了下来。
这静并不让人心安,而是让人心慌,犹如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让人胸闷不已。
“还没人吗?真的一个活人都没有了吗?”白起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明明只是小声低喃,却传遍了整个天地之间。
依旧是没有回应,只是这天地暗了些许,犹如乌云盖地一般,黑压压的一片。
漂浮在空中的兵势猛虎也开始了怒吼,狂风开始大作,犹如一场暴风雨要来临一般,让人心慌,让人烦闷。
“既然没了人,就全灭了罢。”
白起轻笑一声,起身,轻走,然后便消失在了阴影之中。
整个天地都沸腾了起来,狂风已经不仅仅是怒吼了,已经开始摧残那半损的城墙。
“大风!”
狂风随着这群兵卒的怒吼嘶吼着,奔向了那破败无比的城墙。
似猛虎咆哮,狠狠的压进了成皋。
成皋已经成了大海上被暴风雨席卷的破船,摇摇欲坠。
但依旧没有人从那座破城里出来,也没有从那城里逃命,只是在那待着,没有丝毫的动作。
好似这一切与他们无关,好似这一切跟他们没有丝毫的关系。
洪流,一道由兵卒组成的钢铁洪流压向了成皋,好似要把它吞噬殆尽一般。
也就是这个时候,那座死寂的城池动了,或弓弦震动,或铁器悲鸣。
一道电光从城墙上射出,直直的奔向了天空中嘶吼的猛虎,只是被一爪子拍了下来。
“有趣。”
白起的声音再次传出,再看身影,已然在那猛虎头上躺着,好生惬意。
“不过,就这种能耐?”
底下城池好似被看低了一般,一道又一道的电光伴着弓弦震动,飞向了白起,或者说是这军中的运道,也就是兵势。
底下的洪流犹如被一座看不见的墙挡住了一般,前进不得,僵持在了那里。
“就只有这点能耐?”
白起并没有把那电光放在眼里,只是右手轻舞,带起的一阵风儿就把那东西打落在了天上。
“若是只有这点能耐,便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白起好似猫戏老鼠一般,在玩弄着这些没有生命的人群。
整个成皋都是死的,没有人气的城池,就是死的。
就算是活人,白起也没有半点负担。
白起一生杀的人太多了,在他的眼里,人只有两种。
一种是对大秦有帮助的,一种是对大秦没有帮助的。
前者能活,后者只有死路一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