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义沉吟着,耳边传来了姚广孝悠悠的话语声:“其实,皇上此刻究竟在哪里,真的重要吗?”
蹇义心头一震,不错,皇上真的是否还在宫中,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在于,他想要让群臣们认为他还在京城,还在宫中,知道这一点,其实就足够了。
只要一切都还在皇上的掌握之中,其他的,真的那么重要吗?
蹇义明白了,可是他心中还是有一些不甘心,沉吟了片刻,还是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这件事,和皇上谋划了多年的那个计划,有关系吗?”
姚广孝望着蹇义没有说话,看起来,这个蹇义知道的不少。
他是朝中的重臣,不是计划中的一份子,所以,皇上绝不可能告诉他的,他是个聪明人,这些一定都是他自己根据种种的蛛丝马迹,自己猜出来的。
不过,他猜到的东西一定不多,还是太少了,根本不注意窥见整个事情的真相。
其实说起来,他姚广孝知道的同样也不多,他在朱棣身边的时间比蹇义他们要长那么一点点,所以,他能够猜出来的东西,也比蹇义他们要多那么一点点。
就这么一点点,就已经足够了,因为对于皇上的这个计划,他早已没有了好奇,他不想也不敢去知道更多的真相,甚至于结局。
当年追随还是燕王的朱棣在北平的时候,他曾经看到过一些人,知道了一些事,所以他能够猜出一些东西来。
可是虽然朱棣当时对他非常倚重,很是信赖,关于这件事,这个计划,他却一字半句也未曾对姚广孝透露过。
姚广孝也从来不问。
他明白,能够不被卷入进去,能够置身事外,就已经是很好了。
他知道蹇义身边的那些朋友,也知道他与夏原吉、解缙还有张辅他们的关系都很好。
他们三个人是局中的人,所知道的,也许会比蹇义多那么一点点,比他姚广孝多那么一点点,不过他们所知的也应该很有限,仅仅只是他们应该知道的那一点。
可是,谁又知道因为多知道了这一点点,他们为此究竟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如果蹇义知道的话,他是绝不会也不敢再对此事有半分好奇之心的。
伴君如伴虎,天威难测,姚广孝深知这一点,他相信蹇义也一定会明白的。
因为他和自己一样,都是聪明人。
当蹇义告辞离开太子宫的时候,太子朱高炽那臃肿的身躯正坐在楼台之上,远远的望着蹇义匆匆离去的身影。
一个穿着寻常百姓服色的人躬身立在他的背后,正在低声向他汇报着什么。
末了,只有轻声的一句:“除了派出去离开京城的那个心腹之人以外,汉王府再也没有别的异常之处,汉王殿下最近几天也收敛了许多,深居简出,极少出门,安分了不少。”
安分?他的这个弟弟如果能够安分了,那才真的是最大的异常呢!
太子朱高炽心中这么想着。
看起来,恐怕真的是要发生什么大事情了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