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斌和尚垂首低声应道:“是!”
了改大师盯着契斌和尚看了好一会儿,神色才逐渐放缓,放柔了声音问道:“关于了空师弟,仁山大师那边是如何处置的?”
契斌和尚还是不敢抬头,答道:“仁山大师说了空师叔已经有了悔悟之心,加上他武功已经被师尊所废,因此罚他今后在后山石洞之中面壁思过,研读佛法,终生不得离开石洞。”
了改大师想了想,点点头道:“如此处置,他也算是给足了老衲的面子了,毕竟他还是在顾忌着少林寺和曹洞一宗的颜面问题,倒也还算是会做人。”
叹息了一声,他又说道:“只可惜,好人不长命,仁山大师也只怕很难熬得过命中的这一劫了。”
契斌和尚依旧垂着头,不敢答话。
了改大师望着他想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如果仁山大师毒发身亡,那么少林寺一定需要确立继任之人,以应时变。”
契斌和尚低声道:“少林寺内何人还能有师尊这样的威望,可以服众?”
了改大师摇摇头叹道:“老衲是不可能的了,少林历史上从未有辞职之人又再度出任住持的先例。再说,老衲还需要解读这上古卷轴的秘密,实在是没有精力担此重任啊!”
他看着契斌和尚缓缓的说道:“其实老衲心目中最合适的人选,一直属意于你!你无论在武学佛法上的天赋都极高,将来的成就也必定非同凡响,确实是不世出的人才。”
契斌和尚依旧垂着头,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一般,毫无反应。
了改大师又叹道:“只可惜,你入我门下才短短三年,这一次了空师弟的这档子事情,又把你也给卷了进去,虽然最后查明你是被人陷害的,可是毕竟此事到底还是牵涉到了你,无形之中难免落人口实,恐难服众。”
“老衲想了很久,如今寺中为数不多的子字辈的高僧之中,子忍师叔刻印胜任。首先他年高德厚,是和老衲的师尊松庭子严大师同辈的人物,可以服众。”
“再者,如今寺中子字辈硕果仅存的几位高僧之中,子忍师叔历任过寺内大小职务,对于寺内的一应事务都了若指掌,执掌全寺应付各种事件自然也驾轻就熟,不在话下。”
“更重要的是,他与老衲私交甚厚,老衲十分清楚他的为人,素来宅心仁厚,宽仁待人,在寺里众僧之中口碑极佳。他又是我曹洞正宗的法脉,由他出任住持,定然可以服众。”
说完,了改大师看着契斌和尚问道:“不知道你以为如何?”
契斌和尚头也不抬,声音之中毫无波澜,仿佛了改大师刚才所说的一切与他毫无关系一般:“一切但凭师尊和寺里各位元老、师叔们做主,弟子入门时间尚短,德行资历都有不足,不敢置喙。”
了改大师不由得点了点头,似乎对于契斌和尚的这一反应很是满意,语声中也充满了赞许之意:“不错,荣既不骄,辱亦不怒,能够做到荣辱不惊,不形于色,看来老衲确实没有看错,你果真是难得的人才。假以时日,今后的成就实在是不可限量。”
契斌和尚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了改大师又说道:“你今后要记住
,名也是空,利也是空,住持是空,和尚是空,师傅是空,徒弟是空,世间万相,俱都是空。依老衲之见,今后你就号作俱空吧!”
俱空契斌?
契斌和尚把这个名号在心中反复念了好几遍,双手合十对了改大师躬身道:“多谢师尊所赐名号!师尊教诲,俱空契斌今后当铭记于心。”
了空大师点了点头,挥挥手说道:“你去吧,老衲也该进食了。”
契斌和尚站起身来,深施一礼,恭恭敬敬的退出了竹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