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布半揭开,露出了楚公子的脸。他双目紧闭,皮肤发紫发黑,居然暴卒而亡。
“这此话从何说起?我今日驾车奔于南山,并未在家。这几日更是大病一场,闭门谢客,从未见过楚兄,何谈害死他?”王子服看到已经死去的楚公子,也吓了一跳,但更觉冤枉。
楚家人冷笑:“你还强言狡辩!你家是不是有个叫婴宁的女的?”
“确有其人。婴宁是我姨家妹子,暂居于此。”
“她勾引我家公子,约他月上柳梢,公子欣然去赴约。结果一去不回。我们找到他时,他就这样这样死在了你家墙下!”
楚公子白日在墙头看见婴宁,色授魂与,自以为定下了西厢月下之约。
好不容易等到黄昏,就迫不及待地跑到了王家花园的墙外,想要效仿张生莺莺事。
而婴宁果然也在花园墙下等着他,含笑相招。
楚公子大喜过望,攻心,命下人在外望风,自己强去搂抱。
但颠鸾倒凤之中,忽觉下半身剧痛,浑身血僵而冷。
定睛再视,原地并无佳人,所有的唯有墙角的一截枯木,木上有洞,洞中伏一只毒蝎。
下人望风于外,忽闻墙边楚公子高声疾呼,声音惨厉。
奔去视之,楚公子衣衫半解,躺在一根枯木旁,已经双目瞑瞑,脸色黑紫,浑身涨血。一只毒蝎正从他的身体上爬离。
楚家人吓坏了,立刻带楚公子就医,但刚送到医馆,楚公子已气息全无,暴毙而亡。
加上楚公子与王子服一向不合,楚公子数度明里暗里说王子服的坏话,楚家人当下就一口咬定认定婴宁是有妖术的妖女毒妇,王子服因怀恨在心,故意驱使妖女勾引楚公子而害之。
说着,楚家人涕泪横流:“我家老爷是堂堂通政使,只此一子,一向最为得意。如今公子在家乡遇害夭折,老爷他在京城如果得知,还不知道要怎样的悲伤愤怒啊!”
楚家人畏惧楚通政使的雷霆震怒,当即找上县衙,讼王子服合伙杀人,要县令立即逮捕王子服。并抬尸王家门前,要讨个公道。
王子服不信:“婴宁是我表妹,年不过十六、七,最为娇憨,乡邻皆知。你说她勾引楚公子而以术杀之,实在荒谬。”
楚家人说:“我们打听到的却是另外一中说法,你这个‘表妹’是从山里找回来的,而且找回来的过程很古怪,她的身世里也很奇怪妖异。”
“可案发时,婴宁正与我在西南山中,怎能杀人?”王子服一言既出,就说:“婴宁,你上前来。”
众人注意到他自西南而来时,身后还跟了一辆马车。
马车旁还有一个道士、一个短发男子。
应王子服而唤,马车里下来一个少女。
听王子服唤“婴宁”中中,少女只是眉间微蹙,却没有立即反驳,而是一一打量众人,若有所思。
王子服说:“你们看,婴宁表妹与我一道外出,如何身在别地而凌空杀人?”
他觉得自己的证据很充足,现场却人人面面相觑,连王吴氏也一脸发懵,连连以眼神暗示王子服。
楚家人怒道:“王子服,你当我们是傻子吗?随便弄个人来顶罪糊弄!我见过你那贼婆娘一面,她根本不长这样!”
当即就向官差说:“如果不信,可以尽叫王家人、左邻右舍来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