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贞。”
她耳边居然真真切切地响起一个喊声。
白素贞看湖中光影散去,又听呼唤,便抬首看去,先是看到一艘船,船上浮着威严而立的金甲神人的,在阳光下璀璨得刺眼睛。
她忍不住晃了晃眼,等定睛再看时,那金甲神人的幻像已经消失不见,站在船头的另有其人。
看清时,她霎时呆住了:“......恩公?”
站在船头,一身朴素儒服,脚下放着个包袱。他胡须花白,却面色红润,双目炯炯有神。赫然是她那曾身陷囹圄的恩人王县令!
王县令道:“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了,原来真的是你,你果真嫁到了临安府。”
白素贞又惊又喜:“我确实嫁在钱塘县。恩公你、你这难道是......?”
王县令叫船家系船登岸。
然后对白素贞道:“不要叫我恩公了。多亏了你那一身夹宝衣,老夫一路上没有受饿受冻,又侥幸挨到了洗刷冤屈,出了狱。如今是你与我恩情更大,是我要叫你恩人了。”
“您太客气了。钱财是身外之物,何足挂齿?”白素贞道:“您能洗刷冤屈,素贞心里十分欢喜。故人重逢,虽不知您今日为何到钱塘县来,如果您不介意素贞系一介女流身份卑贱、小女子愿略尽地主之仪,为您设宴洗尘。”
王县令道:“说什么身份卑贱、男女有别。白娘子你侠肝义胆,更胜多少须眉汉。只是这场接风酒,老夫一时半会当真还吃不得,还有急事啊。”
他指了指手中的一个包袱:“官家复我官身,又于前几日命我到临安府的首县——钱塘县为令,我今日到此,就是来赴任的。喏,官服玉带文书刻章,全在其中。”
乍闻此信,纵使是白素贞满怀愁绪,也喜上眉梢,脱口而出:“上苍有眼,上苍有眼!善有善报,这真是这些时日以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王县令摆摆手:“天子脚下为知县,是福是祸还难猜度。何况这钱塘县,乃至于整个临安府,如此境况,我当这个官,当得只怕更忧心。”
“素贞不懂政务,但知道大难必有后福。知县您定然逢凶化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