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是不想回来,他是没法回来。他什么都不说,他是没法说。”她轻声道,“我们夫妻多年,我到底是不够信任他,我不够信他的心意,不够信他的坚定,在我最艰难的时候,我发现他比我更艰难,可是我竟什么都不知道。不归,你说我是不是很混蛋?”
猴不归挠挠头,眼神不经意间瞥见侧后方有一道影子。它回过头去一看,顿时有些抓耳挠腮。
它善察言观色,很懂殷珩大概不想让它提醒黎焕。
于是猴不归伸爪往黎焕的后背顺了顺,安慰安慰她。
黎焕道:“可是他也很混蛋。他也不够信任我。他不够信我的心意,他不够信我的坚定,他是怕我知道了那些事情以后,他在我心中会变了模样。可是他根本不知道他在我心中是什么模样,我能爱他最尊贵显赫的时候,我也能爱他最落魄潦倒的时候。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他,他是我孩子的父亲,他亦是我忠于一生的男人。”
猴不归回头看了看殷珩,一张猴脸急得呲牙咧嘴。
殷珩站在那树影下,神情深邃不定。
他低垂着的一双眼眸里,像是堆压着倾山倒海的情绪,足以胜过这黑夜的无边深沉。
黎焕吁了一口气,眼里有些湿润,她吸了吸鼻子,道:“但爱人之间,总是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对方,我明白。如若是我,我定也不想让他知道我的狼狈与不堪。所以我不忍去拆穿他,我不想再去探求他苦心隐藏的秘密了。我只是心痛他,却不想让他觉得我是在怜悯和同情他。所以这些事我不知道也罢。”
她侧头看了猴不归一眼,“你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今夜与你说过以后,有关那些事就随风去吧。他不想说,我便不再问,就当我从未知道过。只是今晚发现了他手腕上有触目惊心的伤痕,”
她咬牙隐忍道,“那个金麟贱人,我突然觉得她只是被一剑穿心,太便宜了。若是她还活着,我定要她死无葬身之地。”
猴不归挠挠头,又挠挠头,着急的呀。
“明天,明天还不知道怎么面对。好像我理他看起来像可怜他,我不理他……我好像又没法不理他。”
黎焕有些苦恼地叹口气。
怎知,身后冷不防一道低沉的声音轻轻传来,“你要是能一辈子可怜我,那也不错。”
黎焕蹲着的身形猛地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