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别个,正是前几年遭流放永不得回京的孟云霄。
殷国但凡被流放永不得回京者,脸上会受墨刑,留下黑色的字印。这墨刑抹不去洗不掉,审核的公差都不用问,一看便知是在殷国遭流放发配的罪人,所以他才会毫无悬念地被黎国拒之门外。
孟云霄万万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遇到孟娬。眼下对他来说,无疑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他热泪盈眶,他又关怀备至地问道:“这些年,你和你娘过得可还好?没想到我们一家人竟还有重逢的一天,真真是老天有眼!”
黎焕也不说好歹,一直欣赏着他脸上情真意切的表情。
她没有反应,黎国兵将也不敢擅自下决定。
于是不论兵将还是其他流民,一应沉默着看孟云霄认女。
到后来,孟云霄约摸自己也尴尬到有些头皮发紧了,不由道:“阿娬,你倒是说句话啊!告诉他们,你就是我的亲生女儿!”
“阿娬,”黎焕辗转轻念着这个名字,而后看向孟云霄道,“是谁?”
孟云霄愣了一愣,表情有些僵在面上来不及收。
黎焕用马鞭点了点他脸上的墨字,轻笑道:“这殷国流放来的罪人,胆子委实不小。”
说罢,她便驱马往前走了去,孟云霄在后面不管不顾地试图追上来,并对黎国兵将解释道:“她真的是我女儿!她本也是殷国人!她是殷国的殷武……”
话没说完,商侯便开口令下面的兵将道:“既是口出狂言,冒认皇亲国戚,便先摘了他的舌头吧。”
没等孟云霄再多说,他就被士兵给拖到一旁去,当着那么多流民的面当场被拔掉了舌头。
孟云霄满口是血,捂着喉咙抽搐。
只可惜,黎焕打马走过后,再也没回头看他一眼。
城门缓缓打开,黎焕与商侯一同入城时,她道:“不愧是侯爷,雷厉风行。”顿了顿,又道,“我与侯爷说过,我娘受过很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