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顿了一会儿,声音颤抖得更厉害了些,“我竟然喝了……那水的味道发苦,可我竟然什么都没问……我什么都没问。”
孟娬而今才反应过来,她喝的是解药。
是殷临给她的解药。
殷临又怎会有解药呢?她记得唯一的一颗解药,是被她给喂到了殷临的嘴里的……
当时他假装吞下了,后面却又吐了出来?
孟娬脸色惨白,不敢往下想。
良久,她才一点点移动眼珠,转到殷珩的身上,当她视线落在他手里的那片衣料时,眼泪蓦地横落。
她神情非常安静地问:“昨晚,你不是在么,你不是一直守着我们么,你为什么没有阻止呢?”
因为殷临骗了他。他太着急她的身体,所以他毫不怀疑地离开去找老柴了。
他本不应该被殷临给骗到的,这就是他的疏忽。等他回来,得知殷临自己回去睡觉了,他也本应该去确认一下的,可他当时心里记挂着的就只有孟娬,这也是他的疏忽。
只是他什么都没多说,疏忽就是疏忽,错了就是错了,任何理由都毫无意义。
他回来看了孟娬一眼,又转身往外走,低低压抑道:“我去找他。”
直到他出门走远,孟娬都没再出声。
后来到了午时,嬷嬷去拿午膳,一转身的工夫,回来就发现孟娬不见了。
她出了王府,满大街地去寻找殷临。逢人就问,有没有见到过一个只到她大腿那么高点的,穿着青色的小衣裳,很安静又不爱说话的小孩。
可是来来回回问了许多人,都无人见过她的孩子。
孟娬从正午街上人流最多的时候,一直找到了傍晚入夜,街上的人一个一个地散去,最后空荡荡的长街上,只剩她一个。
她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殷珩不知何时出现的,在长街的另一头等着她回家。
她想,她的阿临一定是藏起来了,不想让她找到。
可是她怎么能不找到他呢。
孟娬冰凉的手被殷珩牵在手里,她僵硬地随着他往前走着,她忽然哆嗦道:“他才三岁啊。”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一声不吭地走了,外面下这么大的雪,这么冷的天,他能走到哪里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