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崇仪趴在床边守夜也冷,她便爬上床榻,在不碰到崇咸的伤势的情况下,在他的身侧蜷缩着躺了下来。
她微微歪着头靠近他的肩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安静地待着。
后半夜的时候,桌上的灯火轻轻颤了颤,崇咸的手也跟着轻轻颤了颤。
再后来,崇仪发现给他喂药的时候,他知道松动牙口了。
先前崇咸的命都靠汤药吊着,几乎没怎么进食,现在好了,崇仪每天除了给他灌汤药以外,还动不动就给他灌粥。
她一天要熬四五次粥,而且每次给崇咸灌时都是两碗起底。
孟娬见状沉默了一下,道:“他需得吃这么多吗?”
崇仪道:“他现在知道进食了,当然得快些补起来。而且他是男人,胃口大吃得多。”
如此灌了两日以后,某次崇仪又端了粥进来,喂完一碗,再添一碗时,崇咸终于醒了,不得不睁开眼睛,看向崇仪的第一个眼神,仿佛在说:你想撑死我吗?
孟娬深刻地觉得,崇咸可能是被撑醒的。
不过不管是自然醒还是撑醒,只要醒来了就好。
彼时崇仪端着碗,傻傻地愣在当场,红着眼眶。
崇咸朝她伸手,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粥碗,然后把一碗粥递给了他。
崇咸的手僵了僵。
孟娬从旁看得捏额角,她这是还觉得他饿呢?
孟娬两步走过来,劈手把粥端着转身走了出去。
崇咸轻轻拿住了崇仪的手腕,把她带到身旁来。
崇仪就着他的动作,轻轻地伏身下去,歪头枕在了他的臂弯里。
明雁君在镇上忙着部署安排、以及和钦差一起做最后的善后工作期间,秋珂便由阿南在照顾。
阿南没有找到他的外婆,他在这世上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不过他没有时间悲伤,他整天给秋珂端药送水,还给他擦身,任劳任怨。
明雁君偶尔才来一次,阿南就显得很局促。
他觉得这个大姐姐很有气势,一点也不好接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