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兰道:“以往,那徐少夫人在人前出了不少丑,后来倒是消停了。眼下娘家出了事,她无能为力,但抚养幼弟她却是没推辞,徐家也是有肚量能容人的。”
这段日子,殷容也是刻意避着孟楣,毕竟是孟楣外公家和娘家出事,若是孟楣来求他说情,他反倒不知该如何应对。
好在孟楣一直没来找他,也一直待在西院里无所动静,这让殷容松了一口气。
可外面的流言总归不是那么好听,说她不为所动、袖手旁观,生怕影响了自己在皇子府的地位,所以任由自己族亲受苦,从始至终也没有出面过一次。
殷容又不禁想,孟楣是不是真的因为怕影响了她自己,所以才不来求他?那这样的女子,也太凉薄无情了些。
是夜,殷容从回廊上经过时,听见假山背后有隐忍的哭声,似乎还有微弱的光在一闪一闪的。
他足下顿了顿,便绕过假山去一看究竟。
只见孟楣蹲在一只火盆前,一边哭着一边往火盆里烧纸钱。
她哭得十分可怜,眼泪顺着下巴一滴一滴落进盆里,在火光下晶莹剔透,任谁见了也难免生出恻隐之心。
殷容看了一会儿,方才出声道:“你在干什么?”
孟楣回过头看见他,有些惊慌,却又更加难过了,泣道:“我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我别无他法,只想再送我外祖父和舅舅最后一程……
“如今,我的亲人都不在了,我也看不见我娘了,往后就只有我孤身一个无依无靠,他们为什么不把我也一并带走呢……”
她咽着泪,断断续续地说着,令听者伤心。
殷容站在边上,一时无言。
后来他看着火盆里的火,道:“你原本可以去参加你外祖父的葬礼,也可以替你舅舅送终。还有你母亲,你也可以……”
可她都没有去。
孟楣轻声道:“殿下以为我不想么?我知道,外面的人都说我无情无义,从他们出事到最后,我都不曾露面,也不曾帮衬过娘家。别人以为我身为皇子侧妃,理应最能帮衬到家里,可事实上,我却是最身不由己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