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自己儿子如今在牢里,听说犯下很严重的罪,要是没人帮他,那他这辈子就算完了。
贺氏态度一软下来后,整个人便像是失去了蛮横的表象的支撑一般,心里所有的仓皇和悲凉都涌现出来,激得她眼眶发红,满眶含泪。
孟娬和夏氏回过头去看,见她跪在地上捶胸哀嚎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有出息呀,他要是有什么事,我也不活了!”
孟娬挑眉道:“所以你这是见硬来的不行,所以开始死皮赖脸了?”
贺氏泪眼汪汪道:“阿娬,我知道,以前有很多事是云霄他做得不对。从你出生起,他便一心顾着读书,没怎么照看过你;而你娘也勤俭持家,是我看她娘家没什么人,才拿她好欺负,最后留下你们孤女寡母地过生活,这些都是我们不对……”
细数起从前,贺氏哭嚎得上气不接下气,又道:“可云霄他去考取功名,也是为了一家人能够更好的生活啊,你们要怪就怪我吧!你嫁给云霄后没几年,你爹就死了,云霄虽然去赶考了,可也留下了家里的地给你耕种过活,也留下屋子给你住,你便是再记恨我们,也该念念这点恩德吧……”
夏氏不想再回忆起从前,只是贺氏偏偏要带她去回忆旧事。
夏氏却笑了,道:“留下家里的地给我耕种?是谁把地里每年的粮食都吞了去?是谁把家里所有能搬走的东西都搬走了去?又是谁想方设法不惜害我性命也要把几块地占了去?这得是多大的恩德。”
她端着手,仪度庄静,微微垂眼睥睨着贺氏,又道:“今日我允你跪在这里,便是在念你的那点恩德。”
贺氏哭得涕泗横流,道:“你恨我不要紧,我可以给你赔罪,可以给你磕头。可云霄没做过那些,他在京里也只是受了别的狐狸精的蛊惑,恳请你原谅他这一次吧。他以后一定痛改前非,绝不再辜负你和阿娬!”
也不管孟娬和夏氏同意不同意,她便真的磕起头来。
脑门一下下撞在那门槛上,发出一声声闷响。
来之前,孟云霄的管家交代过,最好是对她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只要让她们心软动容了,说不定就成了。
贺氏也是真的想救孟云霄,不然也不会豁出她这张老脸,如此卑躬屈膝、低声下气地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