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沉芳靠着墙,昏黄的火光也有些掩盖不住他肤色的苍白,他挑唇笑道:“殷武王好手段啊,我在这边大老远的,都听到了里边的惨叫,这觉可没法睡。”
殷珩道:“我听黄几道说,线索是你让他呈给皇上的。”
旭沉芳道:“姓谢的想除掉我,我也想除掉他,若单单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比较好办,但这次却把阿娬牵扯进来了,委实非我所愿。”
殷珩淡淡道:“今晚的供词,过几天就可让你置身事外。”
“那就多谢了。”
殷珩回家时,夜幕里星月朦胧。
房里给他留着灯。
孟娬知道他要连夜在大理寺审案,所以就没整宿地等。
殷珩进房时看了一眼,半透明的床帐里,她正睡着。
他在架子前洗了手,然后抬手解了护腕,宽下外袍。
不想腰带将将一松,腰上却是蓦然一紧。
一道幽幽的药香混着女子独有的馨香袭来,殷珩低头一看,自己腰间环着一双手。
孟娬为了不发出声音,光着脚踮着到他身后,睡意惺忪的脸贴着他的背脊骨,神色安然。
殷珩道:“我身上脏。”
孟娬嘴角浮上笑意,道:“我闻到了夜里露水的味道。”
殷珩由她抱了一会儿,然后拿住她的手,反身将她抱起,几步走到床榻边弯身将她放了回去,道:“先躺着,我去洗洗就来。”
孟娬便盘腿坐在榻上,一双笑眼追随着他在屋子里晃荡,看着他褪了外袍,又看着他去衣橱间拿了干净的里衣,然后出了房门去。
他冲了凉回来,发梢上还滴淌着水。
白衣黑发,他整个人清清润润的,宛如墨笔将将挥就而成的人物,还余留着一丝款款未干的墨迹。
孟娬早已准备好了干巾子,拍了拍床边空着的地方,笑眯眯道:“坐过来,我给相公拭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