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理了理衣裳,又转身向他道谢。
抬眼一看,只见眼前这人身材高大,着一身看似平凡普通却暗纹锦织的长袍,那五官轮廓棱角分明,甚至有一丝丝凌厉,正如他的声音那般硬朗。
夏氏胡乱地向他行了行礼。
在他看来,眼前这妇人鬓发有些松散,脸色被冻得发红,神情窘迫又无措,不仅仅是后怕,分明还有对男女有别的警惕和拘束。
窄窄的台阶上,她都尽量往后站,分开与他的距离。
他点点头,道:“无事就好。”
本来他也是有撑伞的,可因为腾出手来接她,那伞就被他随手抛在身后了。
眼下两人都暴露在雪天里,漫天飞雪,不一会儿就白了衣发。
夏氏呵着白雾,嘴唇被冻得凝了一层玉脂似的,脸色白里透着僵红,她看向他身后延伸的长阶,见他的那把伞已经遥遥滚落到百步开外了,一时感激又愧疚。
嬷嬷慌慌忙忙地举着伞过来,亦是一阵后怕道:“夫人没事吧?”边说着边也向这人道谢。
夏氏摇头道:“我没事。”
她让护卫去帮他把伞捡回来。
可捡回来的伞伞骨已经摔坏了,不能用了。
他并不在意,指了指前面,道:“寺门就在前面,几步路就到了。”
夏氏闻言,不好再耽搁,忙又与嬷嬷一起转身往上走。
这一次走得就格外小心又小心了。
可他仍旧只是走在她们后面,一身肃冷比雪更甚。
夏氏没回头看他,却开口道:“阁下脚程比我们快,可以先上寺里避一避雪。”
他道:“这点雪没什么。”
夏氏也不再多说,只小心脚下,尽量稳中走得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