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娬只晃眼一看,那人背着身,身材匀称颀长。因为这打铁室里实在是热,他脱了外衣,随意地系在腰上,举锤落锤都十分利落有力。
打完了,他便把东西往水里一浸。平静的一桶水顿时咕噜噜冒着泡沸腾起来。
折腾一通后,他又把那东西往火炉里放去,然后动手去拉动风箱,使得炉火更旺。
孟娬也看不清他长何模样,就回头问了迎叔一句:“里面那位,也是这铺子里的铁匠么?”
她想,方才他在内室打铁,都能听见她和殷珩进来了,应是不简单。
迎叔亦往里看了一眼,却摇头道:“不是。但凡懂这一行的,想打个什么东西,都可以到我这铺子里来亲手打。他前些日打了一把枪头,可后来弄得了一些玄铁,就来回炉重打。”
这外间兵器甚少,没想到内室还陈列得有兵器,迎叔就带他俩进了打铁室。
孟娬走近了才瞧得分明些,见这青年从火炉里钳出来的确实是一枚枪头,已经被他敲打锻造得棱角分明,一看便十分有杀伤力。
迎叔道:“阿秋,你懂行,不如你带这两位选选。”
虽然他不是铺子里的铁匠,可显然迎叔和他非常熟识,他应该是常到这里来。
他闻言应下,放了放手里的东西,便拿过巾子擦了擦手里的汗,抬起头面向孟娬和殷珩。
孟娬得见,这是一个俊朗青年,脸上发梢也挂着汗珠,但眼神十分明亮。
不过他一见殷珩时,愣了愣,而后恭敬地朝殷珩抱拳行礼。
孟娬问:“你们认识?”
殷珩道:“这是秋将军家的公子,秋珂。”
秋珂又向孟娬抱拳,道:“见过夫人。”
迎叔见原来都是熟人,也就不管他们了,径直去忙活自己的。
不过在说起秋珂打的那把枪头时,孟娬忍不住赞了一番。
寻常甚少有人把长枪做随身武器的,因为它不方便携带,倒是像秋珂这样出身武将世家的,因为长枪在战场上好使,故而多喜欢用这般武器。
然,迎叔却笑道:“那杆长枪,不是给他自己用的。”他一边哐哐下锤,一边又道,“他打来送人的呢,送给一个很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