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娬往桌前一坐,就看见面前放着一碗补汤。
殷珩道:“说是给你喝的,多补补。”
孟娬看着那补汤,脑子都懒得转,顺口就道:“这种时候该进补不是你吗,为什么会是我?”
殷珩看了看她,道:“你确定需要我进补?”
孟娬冷不防撞上他的视线,意识到约摸又说错话了,心里头怦怦跳,拿起调羹就舀汤来喝,改了改口又道:“该补的是我,是我。”
晚间,孟娬重新躺在床榻上,浑身酸懒。
虽然在饭点儿上被殷珩狠狠征讨了一番,不过随后进了食了沐了浴,换了身寝衣休息了一阵,便恢复了不少。
她精神不错,一时了无睡意,趴在榻上,手指间挂着殷珩送她的那枚香囊,不厌其烦地摩挲观赏。
她笑与殷珩道:“我想起以前,我娘要我在乞巧节那天练习穿针的时候,你来帮我,结果穿得比我还利索。眼下这针脚被你缝得这么整齐好看,想必在那时就有了苗头。”
床帐分挽两边,挂在银勾里。
殷珩落座在坐榻茶几边,小几上还放着一些公文,他神态闲适,手里一本本翻开来看。
孟娬在榻上翻身辗转,一抬头就能看得见他。他亦抬头能看得见她。
孟娬又笑嘻嘻道:“殷武王,你说你拿针线做香囊时是何等光景啊。你做得比我还好,怎么这么厉害啊。”
殷珩随手翻了一页公文,头也没抬,道:“叫相公。”
孟娬横躺着,双脚朝里,头朝外,翘着二郎腿,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勾着。她半个头仰在床沿边,发丝渺渺往下淌,一双倒转的桃花眼里星火繁缀,格外流光璀璨。
她半抬着手,袖角轻轻滑落,露出一截如玉皓腕来,指上挂着香囊来回轻晃,香囊穗子便在她脸上轻轻扫过,十分轻柔。
她道:“相公,你这双手可挽弓御剑,可鸣琴书画,眼下还能穿针引线、缝缝补补,你让我这女子可怎么活啊。”
殷珩抬眼看了看她,见她这般惬意自在,不由得眉梢上挑,道:“你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