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娬看了看她,道:“你还是先回去把湿衣服换下再说吧。”
宫女再次磕头谢恩,约莫是冷得狠了,整个人抖得如筛子一般,一时起都起不来。
孟娬瞧她这样,也不知她能不能扛到回去换身干衣服,想了想,还是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搭在她身上,道:“这个还能挡点风,回去的时候跑快些,别半路上冻死了。”
宫女愣了愣,一双眼睛望着孟娬,哭得通红。
最终她紧紧裹着披风就往一头跑着离开了。
崇仪不放心,道:“要是那个宫女居心叵测怎么办,王妃怎么还把披风给她。”
孟娬不在意道:“一件披风能做个什么,你怕会像上次手帕那样?那也得这宫里还有疯狗才行啊。”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湿沉湿沉的裙角,索性蹲下身去把裙角上的水拧去,又云淡风轻道:“她不过是受命在大庭广众之下踩了一下我的裙角,还罪不至死。”
几下拧完了裙角,孟娬抬头看了看这广阔深邃的湖面,又道:“我这么做是想留她的命,可如果她反倒用来对付我,我当然是要第一个找她算账的,只要她别嫌自己活腻了就好。”
说罢,孟娬撑着膝盖站起身,与崇仪一起离去。
湖边那地方徒留下一滩水迹,隐隐泛着冷光,把草丛也染得湿亮湿亮的。
等两人都走远了以后,这条小径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一阵寒风吹来,风声在树林间游荡。
这时一道身影才从漆黑处缓缓走出来。
那是一名女子身影,着华衣,戴金簪,清寒月色下,隐隐可见她臂弯里挽着一条碧色的披帛,柔软的末梢随风起舞。
她缓步走到方才孟娬和宫女停留的满是水迹的地方,稍一停留,而后慢慢蹲下身去,伸手在湿亮的草丛里拾捡起一样东西。
她抬起来一看,是一只打湿了的香囊,香囊穗子上还挂着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