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娬闻言道:“你身上有伤,还是留下来比较好,要买什么香料告诉我,我去买。”
烟儿因为极力抑制着哭腔,嘴角下巴都在微微颤抖,道:“姑娘用的香料一直都是在一个地方配制的,香种很多,我记熟了的,还是我去吧……况且有马车,我不用走路,很快就回来了呢。”
说完,不等孟娬再说什么,她转身就往院子外面走。
再后来孟娬坐在椅子上睡着了,连烟儿何时回来的都不知道。
凤梧房间里传来水声,烟儿把香料铺在水面上。
凤梧褪下身上的衣衫时,烟儿捂着嘴呜呜地哭。
孟娬好像做了个梦,梦到凤梧在笑语嫣然地跟她说着些什么。具体说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有听清。
孟娬想再听清楚些的时候,冷不防那哭声就传进了她耳朵里,越来越大声。
孟娬一下醒了来,听见好像是烟儿在哭,连忙起身冲出旁屋,又冲进了凤梧的屋子里。
这时候她已经沐浴完了,换了一身素净的裙子,正躺在床上。烟儿伏在她床前,哭得撕心裂肺。
孟娬一打开房门时,外面的天光刺眼得很。凤梧侧头看向孟娬,孟娬身后的苍白日光,衬得她眼神干净,肤色亦是雪白,不见一丝血色。
她缓缓扬起唇角,对孟娬笑。
正如梦中的那般。
只是那笑容只笑到一半,她蛾眉轻蹙,冷不防从嘴角滑出一缕鲜红的血丝。
在孟娬看来,那才是真真的刺眼。
孟娬冲进来,一把揪住烟儿,终于意识了到了什么,面色阴寒地问:“你刚刚出去买了什么?”
烟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道:“是砒霜……”
凤梧轻声道:“你不要怪她,是我让她去买的。”
孟娬揪着烟儿的衣襟,捏得拳头咯吱响,可最终还是松开了去。
她只是不小心打了个盹儿,竟叫这主仆两个钻了空子!
是她放松了警惕,是她轻信了凤梧。她以为凤梧愿意跟她回来,就不会再有轻生的念头;她以为真如凤梧所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还可以好起来的……
是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