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有些空,他一进去就倒躺下,随手拿着水囊隔空往嘴里倒水。正如那日,他初初和孟娬一起躺在牛车上,来到这穗乡时一般。
现在回忆起来,还觉得颇为有趣。
只是现今,又成了他独自一个啊。
孟娬一直不曾回头,只不过她走在回来的这条路上,先前那些叫嚣不停的狗子们,原本还想嚎两声,但见孟娬幽幽的眼神看来,狗子们只呜咽了两声,就走开了。
大概是狗子们也能感觉到,以她现在的情绪,约摸不大好惹。
当一个人在另一个人的生活里留下痕迹以后,无法当做他未曾来过。孟娬现在就是这种感觉,就好像少了那个骚包,就少了一点颜色。
大概是红艳艳的看习惯了,她也有点被洗脑了。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不过又不是没机会再见,反正他就在城里,等下一次见面时,说不定他就已经是个大老板了。
等到了家门时,孟娬俨然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一进门就卷卷衣袖道:“那碍眼的家伙总算走了,终于可以干我们自己的事了!”
夏氏还有些伤感,道:“没良心,你表哥才刚走。”
孟娬看了看满院堆起来的高粱杆,道:“他要是再不走,这些全都得当柴火烧啦。”
随后找石匠打的两口石磨被送了过来安放在院子里,孟娬又托人买来两头驴。穗乡里暂无有乡民家养驴的,乡民一时新鲜,走过路过都要往里瞅两眼。
对于孟娬家来说,真正忙碌的时候到来了。
乡霸们打从那晚聚了一晚以后,就没再见踪影了。想来也都遂了心愿奔赴城里去了吧。
一时感觉乡里突然安静冷清了不少,白天里只剩下树上的蝉嚷个不停。
少了他们,也不知该说是少了许多麻烦还是少了许多乐趣。
孟娬也不太担心他们,旭沉芳不是个小气的主儿,他们给旭沉芳做事,旭沉芳总不会亏待了他们去。
夏氏不知道孟娬想干什么,但见她把那些白脆脆、水生生的高梁芯子剥出来塞进磨眼里时,夏氏也跟着帮忙。
两头驴就开始勤快地拉磨。
ps:羊子狗子什么的听不习惯吗,哈哈我们这边的方言,喜欢加个“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