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孟娬再凑耳一听,哟嚯,好家伙,那旭沉芳居然直接被赶出旭家啦。
听说是因为旭沉芳这个人忒不安分,眠花宿柳、风流成性这些便不说了,旭家家主一心想让他学做生意,结果他只学会了败家。
旭家家主,也就是他亲爹,交给他一家药铺让他学习打理,他基本几个月不会现一现身,到了季度结算的时候,账面上还另亏损了几千两银子。
家主据说是给气病了,旭家大公子当即出来主持公道,以及旭家几位叔伯,还有下面的堂兄等,一致站出来,要求把旭沉芳这个毒瘤给赶出旭家去。
于是乎,旭沉芳就被扫地出门了。
但他似乎并不受影响,照例宿在花街柳巷自己的老相好儿那里。约摸等他手里的几个钱都花光了以后,也会被人给撵出青楼吧。
像他这种什么都不用做,却能什么都拥有的人,能有几人看得惯的?不过就是旭家家主一夜风流,跟个妓子生的种,还真把自己当旭家二少爷了?
城里看不惯他的人多了是,基本都抻着脖子等着看他几时完呢。
以前是他旭沉芳命好,旭家愿意给他一席之地,可现在他命不好了,一离开旭家就什么都不是。
然而,令人奇怪的是,过了这么些时日,怎么旭二少在青楼还没花光仅剩的那点钱呢?他怎么还没被撵出来呢?
旭沉芳素日里最常去的一家青楼是春眠不觉晓,他的老相好儿则是里面的花魁,名叫凤梧。
凤梧平时从不接待客人宿夜,但是旭沉芳却能在她那里夜夜逗留。
春眠不觉晓里面还专门留下一间最好的房间,给旭沉芳方便随时下榻。
楼里的其他姑娘们谁都想入旭沉芳的眼。旭沉芳待她们也素来柔情。
旭沉芳喜欢到凤梧这里来,有时候懒倚在椅榻上便是一下午,他用手里的折扇轻抬起一扇窗,闲看街上人来人往。
凤梧弹琴给他听,有时与他聊一会儿天,笑语嫣然地与他打趣一二。
如此一位绝色佳人与他共处一室日久,不发生点什么说出来也没人信吧。
他整日浸在脂粉堆里,身上也沾染了些许的香气。那滑出椅榻的一缕红色衣角十分柔软,他交叠着双腿懒卧的姿态,更胜过楼里的任何一位美人。
眼下他被赶出家门,理应是他最落魄的样子。
可凤梧在他身上却见不到丝毫落魄之态,笑话,他可是旭二公子。
就算哪天他吃不上饭了,去街边做乞丐了,他也依然能笑得风度翩翩。
这时有一个小厮敲门进来,在旭沉芳耳边说了些什么。
旭沉芳缓缓眯起眼,眼底里浮光暗掠,笑意已生。
他懒洋洋地起身,颀长的身躯探到窗边往外看了看,道:“今天是个赶集天,人格外的多啊。”
听他的语气,心情似十分愉悦。
旭沉芳随手扯过挽着垂帐的一根轻丝带,将自己如墨的长发随意地挽在脑后,又道:“在这窝了太久,委实有些生锈,是该出去透透气了。”
凤梧的琴声蓦地中断,抬头看他。她起身玩笑道:“确实,二公子若是再不出去,外面那些人估计就得以为你是反被我这花魁给包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