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痛的还在后面,孟娬不再与他玩笑了,手上摸索研磨着将碎骨归位,这个过程非常缓慢,还要一遍一遍地捋,不能错过一片碎骨残留在皮肉里。
不知不觉两个人都是满头大汗。
他的怀抱十分炙热,他的气息接触到孟娬的皮肤,先是掠起一层鸡皮疙瘩,而后熏得她阵阵耳热。
孟娬也不知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他说的,道:“快好了快好了,再忍忍。”
殷珩竟还安慰她:“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是不能忍的。你不要心慌。”
孟娬伸出空着的一只手抚上他的后背,轻轻拍着,嘴上占便宜道:“我就是见不得你痛,痛得我心都要碎了。”
“阿娬。”须臾,殷珩低声唤她。
孟娬轻轻回应:“嗯?”
他问:“你对长得好看的人都这么说吗?”
孟娬道:“不,我就只对你一人说过。”
殷珩抵在她肩头低着眉眼,看不清脸上神情,只是扣着她腰上的手臂暗暗收得愈紧。
渐到尾声,夜风吹过,孟娬身上出了一层汗,蓦地觉得有点凉。
但她被殷珩抱在怀里,却觉得他怀抱那么温暖。他的气息犹在耳畔,让孟娬觉得这个人这般真实,这般地需要她。
孟娬摸摸他的头,流泻在指尖的发丝分外柔软,道:“最痛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往后就等你的腿慢慢复原,总能够再站起来的。”
她照例用绷带和细长的木板把他刚捏合的这条腿也固定起来,施以银针给他镇痛。
月色流莹,白辉如玉,静静地洒在屋檐上,洒在院子里。
殷珩脸色在月光下非常苍白,仿佛初冬时节里第一捧纯洁的雪,越发衬得那双淡色的眼深邃,轮廓俊美无暇。
晚饭后孟娬就借着灶膛里的余温往大锅里焖了一锅水,眼下正温温热。
孟娬给他擦了擦身子,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伤口,有一些因为方才太用力而绷开了,明天需得重新上药。
殷珩换下来的衣裳,她就舀水缸里的水洗一洗,再在院子里晾一晚明天就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