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子盘膝坐在面前,口中念念有词。
众人勃然大怒,李青麟一马当先冲上前去,只一枪便把东华子穿了个通透,恶狠狠地钉在了墙上:“妖道竟敢用巫术害我!”
东华子喷出一口鲜血,竟看着李青麟哈哈大笑起来。
秦弈心中泛起不祥的感觉。
这巫术显然没完成,否则李青麟不可能如此生龙活虎。理论上巫术也好道术也罢,都是受不得这种致命打断的,只要杀了施术者,烧了这个人偶,巫术就没用了。
他还笑什么?
李青麟显然也有此惑,这一枪没有直接捅在东华子的要害,只是将他钉在墙上,想要问话。
东华子鲜血不住淌流,显然也活不长了,但反倒有些精神奕奕的样子,笑容如沐春风,配着他满嘴的血迹,看着诡异绝伦。
他喘了几口气,慢慢开口道:“其实这夺魄之法,需要钉足三百六十五大穴,还远远没有完成。原本计划再行五日才能圆满,然而太子确实厉害,这兵出神速,出人意表,这套手段已经根本来不及完成了。”
这便是东华子原先的计划,国王大约还有五七日寿命,如果那时候李青麟也突兀死亡……那南离的命运不想可知。
李青麟冷冷道:“既然如此,你还躲在这里孜孜不倦的施术,是临死不甘的挣扎?”
东华子不答,忽然说起了别的:“太子可知,虽然贫道确实是西荒派来生事的,但这么多年来,王上信重,国民爱戴……贫道之心也是肉长的,从未出卖过南离利益,相反,这些年来贫道委实心向南离。”
李青麟失笑:“莫非你想说你是个大大的忠良,反倒是被我逼反的?”
“忠不忠良,贫道不敢说,贫道出身莽荒,没学过什么东西,不知道太多大道理。”东华子慢慢道:“或许在太子眼中,贫道搅乱南离,死不足惜,但在王上与贫道自己心中,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长生。在长生之下,其他一切都是虚妄,王上自己都这么想,何故独责贫道?”
秦弈抿了抿嘴,他知道这观念其实和流苏是很接近的,说不定明河都是这么想。
人世间的东西,尤其是区区一国之事,她们根本不在意。谁忠谁奸,谁于这个小国有利,重要吗?
李青麟笑道:“你想说,你是真的在帮父王长生?就凭你那能把人吃死的丹药?”
“道经上确实记载铅实汞动,是为阴阳。贫道也问了许多道友,大家都是这么炼的,贫道相信如果此法不得长生,必然是因为少了重要的药引,于是搜集妖丹,便是此用。太子真以为王上不知贫道炼妖取丹?他知道,只是他自己也在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