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不止是三明山,到处都可见砍伐的人,说起来自己与胡世飞等人,当年也是那漫漫伐木人中的一员,即便是后来机关监管,严令砍伐也没用,一担柴火甚至罚到50-100不等,依旧有人顶风作案。
不拿去卖,自家日用也得要啊,寻常农家,哪家进去不是一摞摞垒好的柴火,直到后来普及沼气,电器,这种情况才逐渐消失,林木也得意保存下来,发展成了今天这等景象。
古松上被削去了大半的树干,上面的划痕依旧清晰,一个大大的图字,旁边还有不少的字,各式各样的,有写诗句的,有些名字的,一手触及那经历年岁的刻痕,心中没来由的平静了下来。
这些字像是虫爬一般的难看,却给人无比的宁静,一手抓在粗糙的树皮上,轻轻一纵,身体便如那灵活的猿猴一般,快速的爬上古松。
古松的枝丫早已经在当年被修剪干净,近乎十米的树干是完全没有枝丫的,直到再往上才能看到新长起来的枝杈。
身体一翻,落在小腿粗细的枝杈上,一览众山小!!
整个三明山之下的情形尽收眼底,山下,远处耕地上零星的那么一两家在耕地内佝偻着身体忙活的身影,也有那荒地上,低头啃食的黄牛群,山坡上,比猫儿还要灵活的羊群,艳阳天里,分外的宁静安详。
心结如久塞的沟渠,在气势汹汹的山洪之下,一触即溃,冲走淤泥,冲开障碍,一扫而净。
情之所至,心之所往,意之所达,如鲠在喉,如箭在弦,不吐不快,不发不快!!
双手十指相扣,合而成一,拇指一曲,凑在嘴边。
“呜..........”一道悠扬而沙哑的声音从双手间迸发出来,高亢而激昂。
没有战鼓的雄浑,霸道,没有笛子的清亮、娇贵,没有长琴的温婉、华贵,更没有唢呐那般的烟火气,却实实在在,完完全全的能够表达出胡图现在的心情,如贯长河,如洪临渊,一泻而下,喷薄而出。
势不可挡,老子的道最大,老子的山最高,所有的道,所有的山,都得在我面前让路,不让路,冲垮它,击溃它,势不可挡,势如破竹。老子现在就是在凝聚这股势,不成功则成仁,大势之下,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意志而改变。
当洪流已经覆盖了所有的陆地,那么再大的沟渠也无法引流。我要到的地方,在势的巅峰已经见到,我要走的道,在大势凝聚之前,就已经确定,实力不够,就苦修,当今天下,谁能与我比肩?
吹着吹着,胡图竟有些醉了的感觉,傲气存胸间的醉,的确足以自傲,天下之大,遑论门徒,宗派,又或是隐士豪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