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岐!郁岐!”苏甲喊了两声,苏郁岐未有停留,绝然而去。
而在她走后,清荷从二楼房间里出来,站在楼梯口,居高临下望着苏甲,开口道:“苏管家,帮我易容吧。”
苏甲抬头,仰望她,“丫头,你知道你这个决定,是将自己的脑袋往铡刀下送吗?”
清荷脸色平淡,嘴角还有一抹笑意,“当初奴婢的弟弟落在祁连庭的魔爪中,受尽凌辱,若不是王爷,只怕会受尽凌辱。我姐弟二人,无以为报,若是能以命相酬,也算是报了王爷的恩情了。”
苏甲缓缓抱起拳,深深一揖,动容道:“丫头,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老头子在此代替王爷,拜谢你的大恩。日后,丫头你的弟弟,老头子会照看的。”
“多谢苏管家。”清荷转身回了房间,苏甲跟上楼去,她已经坐在了梳妆镜前,十分平静从容,将一应化妆的工具摆在了梳妆台上,苏甲走上前去,深吸了一口气,道:“清荷丫头,开弓没有回头箭,现下去把郁岐拦下来,一切还都有回旋的余地。如果等她走远了,就来不及了。”
清荷微微一笑:“还得麻烦苏管家想办法通知公子一声,让他带王爷远走,再别回雨师来。”
苏甲答应了一声。开始动手给她易容。从现在起,她就是苏郁岐了。
只是,苏甲心里十分忐忑。他十分清楚,以苏郁岐的性子,莫说不能看着别人替她牺牲,还将有大批的人受她的连累,雨师的社稷也将因此而崩坏,她怕是更见不得。
雨师一乱,她不可能一点都不得到消息,只要她得到一点消息,就不可能不折回来。
她一回来,他和清荷做出的所有牺牲,便都白费了。
如今,他只能寄希望皿晔能自私一点,为了苏郁岐,带她远走他乡,远避雨师祸端。但皿晔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他吃不准。
皿晔的性子,他是相当摸不透。还须赶紧找他的父亲皿鹿商量一下,接下去要怎么办。
他这里计议未定,苏郁岐已经催马出了昙城。城防归属于裴山青管辖,但其布防皆在苏郁岐的胸中,避过重防区,挑了一处防守薄弱的地方,飞掠过城墙,落在城外。
城下尽是荒野,但荒野之中有她的暗桩。
裴山青暗中与她不睦久矣,她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在裴山青疏漏的地方,早就布置了自己的人马。
她在暗桩那里要了匹马,骑马狂奔,直奔毛民的方向。
她急于见到皿晔。眼下的情况,势必要起一场硬仗。她不能保证自己稳赢,若不能赢,便只有死路一条。在临死之前,她想再看一眼皿晔,跟他说一句,她很爱很爱他。
虽然出来急促,但清荷那丫头的心思她不是没有看出来。她战场披荆斩棘数载,朝堂尔虞我诈又数载,虽然现在也不过十九的年纪,但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清荷那点小心思,还瞒不过她。
她自然不会让清荷替她去承受,她会尽快见到皿晔,在裴山青发难之前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