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虽然很显眼,但却是个能看清全局的绝佳之地。如果是他,他想,他也会选择这样一个地方,虽然冒险,但能看得清楚。
况且,这里视野开阔,下面是密密麻麻的建筑群,要是万一不巧,被人发现了,逃走非常容易。
但那个人没有料到的是,来的人是雨师第一的武斗士皿晔,他不仅是武斗第一,就连轻功也是难逢敌手。他发现皿晔从牢房门前消失的时候,刚要逃遁,皿晔已经出现在屋脊上。
他施展轻功要跑,皿晔却先他一步,身形如魅影一般移动,挡在了他的面前。
那人生得细高条,月白的长袍,月光下眉目看得十分清楚,细眉细眼,瘦长脸,整个人无论从哪个部位看,都像个长长的泥鳅一般。
见皿晔挡住路,他桀桀一笑,“原来,阿岐王娶回家的那个男妃,竟是位深藏不露的高人!诛心阁阁主!”
虽然身份被拆穿,皿晔却容色极淡,未见丝毫惊讶,语气也极淡:“既然认出了我是谁,你打算挣扎一下,还是束手就擒?”
“哼,我倒要领教一下,雨师国排名第一的武斗士、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诛心阁阁主的本事!”
白袍人身形忽然动了,迅捷无比,双手成剪,齐齐剪向皿晔的双目。他看上去像条泥鳅,动起来却是力沉无比,带起阵阵疾风。
武斗场上力大无穷的皿晔,此时却是身形如行云流水,白袍人再快再狠,却连他一个衣裳角都没有沾到。
几十个回合过后,白袍人竟渐渐体力不支,额上冒出豆大的汗来。以皿晔所见,他的实力绝不止于这么一点,却连半刻钟都不到,就已经坚持不住,最大的可能,便是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
察其颜观其色,竟是一寸一寸变得苍白,脸上的汗也越来越多,疾如雨下,皿晔见状不对劲,立时不再缠斗,一把握住了他的腕子,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一摸之下,不禁大惊,他的脉搏已然弱得摸不到。
皿晔松开手,那人软软地倒了下去,顺着屋脊,骨碌碌滚下了房顶。
皿晔飞身跃下屋脊,落在那人身边,冷眼瞥了一眼,虽觉遗憾,但也没有生出太多的情绪,那人已经咽了气,皿晔一缕指风弹在他的喉间,只听见“咔”的一声,那人的喉骨便碎裂了,颈间被指风割出一道口子,流出黑红黏稠的血来。
不是中毒而死,察其脸色,分明是病态。
在江州这种地方,什么病能让人死得这样痛快?自然是瘟疫。
皿晔走向牢狱的方向,面上是恒如一贯的淡漠,心情却沉重得如压了一座山在心口上。
那人的武功不弱,他相信在他到这里之前,也不知道自己得了瘟疫,但从发现到死亡,不过一刻钟的时间。
如此可怕的瘟疫,要如何对待?
他晓得,应该慎重考虑迁移的事了。
牢狱前的厮杀已经告一段落,来的十几个人全部被斩去双腿,奄奄一息地排在地上。
当然,诛心阁也有伤亡,死了三个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