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苏郁岐自己缓了半天,自己爬了起来,踉跄着走了几步,到底是坚持不住,扶着一堵墙站住,哇哇吐出来几口污水,又缓了片刻,才朝着身旁那两人招了招手,有气无力地道:“你们去看看这村子里还有没有人家?”
村子不大,两人围着村子转了一圈,回来告诉苏郁岐:“王爷,村子里的人都逃难去了,空无一人。”
苏郁岐原本想找一户人家歇歇脚,缓一缓气力,听完两人的话才觉醒是自己着相了,苦笑道:“我脑子懵了。先随便找户人家歇歇吧。”
两人扶着苏郁岐,就近找了户人家进去,苏郁岐实在累了,一连数日的日夜兼程,再加上过度消耗内力,已经精疲力竭,身体沾着床,就瘫成了一团烂泥。
那两人好心要帮苏郁岐宽去身上又湿又脏的衣裳,失去力气的苏郁岐猛然就坐了起来,怒斥道:“你们想做什么?”
那两人吓了一跳,懵然地嗫嚅:“王……王爷,我们就是想帮您把脏衣服脱了,穿着这个太难受了。”
“不用了,你们也休息一下吧。”苏郁岐重又瘫倒回去,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那两人尚自懵着,苏郁岐已经闭上双眼,迷糊似睡了过去。两人无法,也不敢再造次,只能各自找了床铺,养养精神。
苏郁岐睡了约莫有一个时辰,忽听窗外有簌簌之声,挣扎着睁开眼,虽然身上仍旧疲倦不堪,但总算可以动弹了。爬将起来,看看天色已经亮了,推开窗,就见窗沿上站了一只灰色的鹞子,浑身已经湿透,正瑟瑟发着抖。
不同于人们寻常使用的信鸽,苏府传讯的工具是鹞子,这种鸟较之于信鸽更难捕获,且速度快,唯一的难处是比较难驯服,好在有专门的人训练。
苏郁岐从鹞子的腿上解下一个油纸包,拍了拍鹞子湿漉漉的翅羽,道:“乖,自己找个地方休息去。”
打开油纸包,是苏甲传过来的讯息,“疑似堤坝被人为破坏”。寥寥几个字,让人不由震惊。
苏郁岐将纸在手里团了团,团成一个球,扔在了雨水中。
深吸了一口气,脑子里又回想昨夜的惊险,心里仍觉得后怕,不但后怕,也为没能救下所有人觉得自责。
但眼下不是自责的时候,还有很多的人等着去救。苏郁岐揉了一把僵硬的脸,强打起精神,走出房间。
昨夜救起来的那两个人就在旁边的房间里睡着,苏郁岐推门而入,推了推其中一个,“喂,醒醒,快醒醒。”
那人睡得极沉,一推未醒,苏郁岐无奈地抬脚照着他屁股踹了一下,提高了嗓门:“起床了!”
两人被震得一惊,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谁?”尚自懵着。
苏郁岐道:“是我,起来吧。”
苏郁岐的声音天生自带一股冷意,两人似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立时清醒了过来,“王……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