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这总是一个大小伙子,就这样往自己身上蹭,还是让人有些受不住。皿晔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但面上还是忍住了,还抬起手来,拍了拍苏郁岐的肩膀,好笑道:“嗯,所以,以后可以放心依靠我。”
皿晔想起从小到大义父冯十九对他的教导,所有的教导只服务于一个目的,保护苏郁岐。
虽然他至今没有查明义父与苏郁岐什么渊源,但他倒也没想过要违背他的意愿。
尤其在与苏郁岐相处这么些日子以来,他已经渐渐由被动变成主动。
反正他暂时也没有别的必须去做的事情,那就安心留在这里,帮一帮这个孤独的挑着数座大山的小王爷。
何况……皿晔歪头瞧了苏郁岐一眼,唇角不由微微抿起。不知为何,一见到这个少年,心里总是会浮起一点异样感觉。
皿晔分不清这感觉是什么,也没有勇气去分清——从小到大,这是第一件他没有勇气去做的事。
“你身体还不能久坐,还是去床上躺着吧。我饿了。清荷呢,让清荷给我备饭。”
苏郁岐心里的郁结得以解开,连带得心情也好了不少,说话也透着愉悦:“清荷。准备晚饭吧。”
外面有婢女答应了一声。
苏郁岐扶着皿晔,道:“走吧,上楼去。”
“好。”皿晔笑着答应,站起身来,任由苏郁岐扶着往楼上走去。苏郁岐边走边道:“昨晚回来晚了,有一件事我忘记告诉你了,我见过你那个属下尹成念了。”
皿晔的眉微微蹙起,“见她?”
“她和孟七担忧你的伤,所以就在青石铺村等着我去呢。说起来,他们算准了我一定会去,果然也不是简单的人。”
皿晔声音骤然没了温度:“她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孟七那里岂是她可以随便去的!看来,我是不该纵容她。”
“人家也是担心你嘛。”苏郁岐边说,边打量皿晔的神色。
皿晔的脸上却是隐隐薄怒,说话也带着怒气,“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她不守规矩,会连累旁人,不对她施以惩处,她是不知道轻重厉害!”
“你现在不宜动怒,即便是要处罚她,也等身体好了。”顿了一顿,眸光扫着皿晔,低声问道:“其实,她在你心里很重要对不对?不然也不会这么生气了。”
皿晔未听出苏郁岐声音里的异样,顺嘴答音道:“重要谈不上,但她是我的属下,我应该对她负责。她犯了错,我也有责任。”
苏郁岐扶着他进了房间,到床上躺好,在床沿坐下,接着他的话继续试探:“可我瞧着,她对你可不仅仅是下属对主子的感情。”
皿晔凝着苏郁岐的脸,苏郁岐心虚,闪避开他的凝视,道:“那个,可能我的感觉不对。”
皿晔沉着脸,“她不适合再呆在我身边了。回头我会让她离开的。”
苏郁岐有些怔然,怔然之后,又有些窃喜,窃喜之后,又有些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