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郁岐思忖了一阵,才道:“虽然皇上您什么都不记得了,但,中蛊毒之事却是实实在在发生的,皇上,您不妨努力回忆一下,之前身体有什么异样的感觉,或者身边有什么可疑的人做过什么可疑的事。”
苏郁岐完全是在试探着问,小皇上看上去懵得很,万一那句话说不好,再激得他犯了病,岂不是得不偿失?
“朕想不起来了。”容长晋忽然捂住脑袋,一副头疼的样子。
苏郁岐忙道:“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皇上您龙体要紧。”
容长晋缓了好一阵子,才道:“朕实在是想不起来。苏卿,林副宗正都没有查出什么蛛丝马迹来,你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苏郁岐道:“皇上您放心,这件事无论是怎么一回事,臣都会查清楚的。若有人斗胆想要害您,臣定将他挫骨扬灰!”
嘴上虽然说着狠厉的话,心里却已经九转十八弯想了太多。不知道是否是自己太多疑,皇上那态度,瞧着竟像是不打算追根究底的样子。若真的是这样,那这件事……可就又复杂了许多。
一边想,一边招呼宦侍:“来人,将皇上的早膳拿过来。”
一边又吩咐林同:“副宗正大人也下去吧,辛苦你再去查一查,这些人里边,有多少是毛民国的人,或者,是毛民国居住过的。再仔细核查一下有没有遗漏的懂蛊术的人。”
“是。”虽然不太明白苏郁岐为什么要查毛民国这个线索,但上司有命,莫敢不从,辛苦了一夜已经快要累虚脱的林同还是很痛快地答应了。
躺在床上的容长晋亦不明白苏郁岐的用意,问道:“苏卿,为何忽然要查毛民国的人?朕这宫中,不至于有毛民国细作吧?”
“皇上有所不知,这蛊毒的起源,可是在毛民国。臣也是昨日才听人说起的。并非只有川上才有人养蛊,毛民国亦有人养,且川上的蛊术,还是由毛民国传入的呢。”
容长晋大惊失色,愕愣地望着苏郁岐,“苏卿所言,句句属实吗?”
“臣向皇上保证,臣所言句句属实。皇上,这件事不能不彻查,如若真是毛民国派了细作到咱们雨师皇宫里来,您岂不是会处于极度危险中?”
容长晋的脸色极苍白,说话亦是缓慢失神:“你说的是。那就劳烦苏卿了,一定要将隐藏在朕身边的心怀叵测的人给查出来!”
“臣遵旨。”
苏郁岐心愈沉。皇上愈是这样,便愈是说明,这里面有文章。
可,会是什么样的文章呢?皇上是在包庇罪犯吗?
不可能。中毒的是皇上,他是最不可能包庇罪犯的那个人。就算罪犯是皇上亲近之人,犯了如此犯上重罪,皇上也不会保他了。
而且,如果皇上知道是谁要害他,又怎会不提前设防?他虽年纪小,城府却也是个极深的,绝不像表面上那样单纯如小白。
除非……苏郁岐不敢再往下想。恰好宦侍摆好了早膳,用一个小方桌抬了过来,搁在床前,苏郁岐俯身上前,搀扶容长晋坐起来,道:“皇上,您起来用早膳吧。”
小皇帝身子虽还弱,但起来吃饭还是没问题的。苏郁岐亲自端了粥,拿匙子盛了一勺,试过了,搁在桌上,又将桌上菜品一一试过,才招呼容长晋:“皇上,您请用膳吧。”
容长晋瞧着苏郁岐一一去品尝,心里莫名生出感动,“苏卿,这些事交给宦侍去做,你何苦……”
“今日赶巧了,臣能侍奉皇上用膳,十分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