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郁岐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是受了伤,不然也不至于需要借力才能上车。
苏郁岐跟着上了车,落下车帘。皿晔摘了面具,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对苏郁岐笑了笑,“被你瞧出来了。”
苏郁岐只觉心尖被鞭子抽了一般,抽疼得厉害,语气却还算平稳:“伤着哪里了?”
“没什么,不过是点小伤,等回去包扎一下就好。”皿晔笑了笑,唇色惨白。
苏甲坐在车前,担纲马夫的职责,扬起马鞭,甩出响亮的一鞭,马蹄踏踏,马车跟着动了起来。
“我先给你看看吧。”
不等皿晔同意,苏郁岐去解皿晔外面的宽袍子,却怎么解也解不开,最后一急,双手一着力,嗤啦一声,将袍子撕裂成碎片,露出皿晔本来的墨蓝色袍子。
只看见袍子襟前一大片全是深色的,看不出是血色,却能闻出血腥味。
皿晔有些发怔。苏郁岐的表情倒像是自己受了伤一样痛苦,这可是征战沙场三年归来的铁血战王,见惯了流血见惯了死亡的。
“那个,不是什么重伤,你不用太担心。”皿晔实在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干巴巴地安慰了一句。
“原来你穿个大袍子来就是为了掩盖身上的伤。”苏郁岐说话还算得上沉静,“你是不是傻?受了伤你还来?皇上不过是中个蛊毒,你的命就不是命了?”
苏郁岐战将出身,对于外伤的处理颇有些经验,边念叨皿晔,便开始给他处理身上的伤口。胸前的衣裳直接撕开,露出一道深及肋骨的伤口来,长有尺许。伤口上洒了止血的药粉,但因为伤口太深,止血药粉只能止住部分血渍,还是有鲜血从伤口流出来。
伤口参差不平,瞧着倒像是被什么东西抓出的口子。
“这是被什么兵刃伤的?”
“这个稍后再说。”
苏郁岐不忍再看,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才又艰难地睁开。旁边放了苏甲准备的药箱子,看来,苏甲也是知道他受伤的。
“苏甲有没有受伤?”想到苏甲,苏郁岐问了一句。
“没有。”皿晔回答。
苏郁岐略放了些心,从箱子里找出清洗伤口的药水,拿出棉纱蘸着药水,开始给皿晔清洗伤口,“会很疼,用不用我给你个什么东西咬着?不然别咬破了舌头嘴唇。”
皿晔惨白的嘴唇抿出点弧度:“不至于,我皮糙肉厚的,再说,我一个武斗士,受点伤是家常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