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容貌丑陋,恐污了圣目。云湘王爷见谅。”
祁云湘不依不饶道:“长得丑倒没什么,对皇上不敬才是大罪。”
苏郁岐走上前来,不悦道:“云湘,你觉得是纠结他戴不戴面具重要,还是给皇上看病重要?”又劝皿晔道:“孟先生,其实我们都也不是以貌取人的人,要是方便的话,把面具摘下来可好?”
“不好。”皿晔回绝得十分干脆。
“行行行,不摘就不摘。”
苏郁岐转回头劝祁云湘道:“孟先生世外高人,性情孤高也是有的,你就别强迫他了。”
祁云湘一脸的郑重:“阿岐,床上躺的可是圣上,你确定这个人可靠吗?”
“我以性命相保,云湘,这你总放心了吧。”
皿晔朝苏郁岐投过了一瞥,眸光里惊鸿一现温柔。苏郁岐朝他点了点头。
祁云湘亦深深看了苏郁岐一眼,余光在皿晔身上一扫而光,“能让阿岐王以性命相保,的确是可以放心了。只是不知道阿岐王你有多少条命,能替多少人作保,这些人里,又有没有一个叫皿晔的?”
他突然提到皿晔,苏郁岐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淡然得很,“如果有一天,你祁云湘的性命也出现危机,我一样也会毫不犹豫的。”
祁云湘一怔,怔然地望着苏郁岐,有那么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工夫里,皿晔已经走到了床前,向站在床前的陈垓施了一礼。
陈垓扫了他一眼,尽管他眸子里亦有一丝怀疑,却还是点点头,没有阻拦。
一旁的余稷往后退了两步,深幽的目光与皿晔有那么一眼对视,一触即都闪开了。
皿晔俯下身去,先是把了一下容长晋的脉搏,再瞧了瞧他的脸色肌理,眼皮也扒拉开瞧了瞧,很快瞧完,站起身来,抱拳一揖,“草民已经看完了。”
祁云湘还兀自在那里发呆,苏郁岐大步走上前来,拱了拱手以示尊敬,“先生请讲。”
“确如国师所讲,皇上中的是蛊毒,这种蛊虫细如牛毛,侵入人的颅骨之内,扰乱人的心智,瞧上去人如同受了惊吓,其实不过是……”
皿晔欲言又止,微小的犹豫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陈垓离他最近,最先道:“孟先生但讲无妨。”
“其实不过是最为弱小的蛊虫,引出来焚了皇上便可痊愈了。”
他身后的余稷听完这句话后目光愈加幽深。苏郁岐看在眼里,晓得定是皿晔说了谎。他原本想说的,必不是这一句。
皿晔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瓷瓶,碧绿的瓶子,泛着萤萤之光,他刚欲揭开瓶子的木塞,斜刺里杀出个人影,劈手就来夺他手中的瓶子,他反应极快,身形一扭,就避开了那人的手掌,手中的瓶子顺势一握,没有被抢走。
上来抢瓶子的是祁云湘。
“云湘,你想做什么?”苏郁岐怒斥了一句,但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那要问一问这位孟先生想要做什么!”祁云湘攻势不断,大有不抢下瓶子不罢休的尽头。
反观皿晔,一味避让,身法刁钻巧妙,在祁云湘的凌厉攻势下竟然丝毫未乱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