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慌忙跪倒:“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微臣不敢胡乱猜测。”
“我父亲常年住在佛堂吃斋念佛,不理俗务,你可不要栽赃我父亲。”
“微臣不敢。”刘大人鬓角滴下汗来,“这……祁老王爷亲自出来请大家联名上书,微臣也说呢,祁老王爷已经避世多年,不至于为这事说谎骗人的。”
言外之意,岂有你父亲自己栽赃自己的?
再说下去,他老子那点爱好恐就要公之于世了,祁云湘也是非常聪明地将话题转移:“他老人家毕竟是年纪大了,有时候犯糊涂也是难免。至于诸位大人联名具奏岐王爷滥杀之事,其实,这种事在我雨师国,不是寻常吗?”
苏郁岐将话茬接了过去:“嗯,的确是寻常。”
有人道:“岐王爷怕是在为自己开脱吧。”
祁云湘道:“倒也不是岐王爷为自己开脱。我雨师国自打开国,就兴起了武斗之风,渐渐的,赌博之风也跟着兴了起来。历来武斗场上的规矩是,愿赌服输,生死由命。每年死在武斗场上的武斗士,不下万人,不见你们谁说什么,怎么到了岐王爷这里,死几个武斗士就不行了呢?”
他的话一针见血,说到后来,语气愈发森厉。
苏郁岐望着祁云湘,向来凉寒的眸子里,终于透出点笑意。只是那笑意一闪即逝,继而仍被温凉掩盖住了。懒洋洋扫视一眼群臣,道:“毕竟还是不一样的,我不过是为了取悦玄临,不像大家,是为了愉悦大家。”
容长晋气得脸色铁青,却又极力控制着怒气,拿捏出一副痛心疾首模样:“先皇将朕和江山社稷都托付于诸卿,意在请诸卿辅佐朕守住这雨师江山,稳固这社稷,诸卿皆是国之栋梁,皆是朕可以倚重之臣,却不想你们是这样玩物丧志,赌的赌,玩的玩,视人命如草芥,目无法纪朝纲!你们……你们……”
容长晋话都说不利索了。
纵他还只是个孩子皇帝,手上还没有掌权,但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大庭广众之下,哪容得人不尊敬。当下三王为首,文武群臣齐刷刷离座,跪在了殿上。
“臣有罪,请皇上降罪。”
呼声阵阵。
苏郁岐趁机道:“各位大人参的是我苏郁岐草菅人命。皇上,这件事臣确实有错,皇上依法度治臣的罪,臣甘愿伏法。只是,臣有几句话,不能不说。”
“苏爱卿有什么话,尽管说来。”
“正如方才云湘王爷所说,我雨师国武斗成风,但凡家里有些势力的,哪家没有养几个武斗士?少则三五人,多则三五百上千。就如云湘王爷家,昨日输给臣武斗士共计一千一百零三人。我想问问在座的列位雨师臣工,你们各位家里,是不是都有武斗士?”
群臣只以为苏郁岐是要找理由替自己开脱,殿上的武官大半皆隶属苏郁岐手下,自然是站在苏郁岐这边的,纷纷表示:“臣等家中都有。”
今日奏本的人,对苏郁岐反问的话,只能保持沉默。因这确实是他们的短处。
其实在他们的心里,觉得这事根本算不得短处。各人家里养几个武斗士,这算什么短处?就算苏郁岐拿武斗场上的生死说事儿,也根本就是两种性质。
一个是比赛,一个是苏郁岐在和自己的男妃玩乐。
苏郁岐不出这些人所料地道:“我再问一句,诸位大人家里,每年有多少个武斗士死在武斗场上?”
“三五个。”
“十几个。”
“几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