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十八岁起,到眼睛失明之前,一直住在这里。”他的唇角荡漾着发自内心的笑意。
我扶着他,一起坐在双人小沙发上,“原来你的眼睛并不是一出生就看不见的。”
他收起了笑容,神色淡然,“如果我生下来就是个瞎子,反而会平平安安地过完此生吧!”
这话虽然隐晦,却令人有种“豪门处处是阴谋”的想法。
不想再让三叔沉浸在难过的往事之中,我便语调轻松地换了个话题。
“三叔,你好像很喜欢圆床啊!‘靳园’那张是圆的,这张也是圆的!是对圆形情有独钟吗?”
他的脸色终于暖了一些,挑着眉梢问我,“你喜欢吗?”
“什么?”我懵然不知何意。
“骆骆喜欢圆床吗?”他的语气忽然没来由地柔和许多。
我一下子想到了高烧那晚睡在圆床上的感觉,“嗯,挺喜欢的,蛮舒服。”
三叔抬手摸摸我的马尾发,“那好,从现在开始,你就睡这张床。”
“我睡这里,你睡哪儿啊?”我认真发问。
“当然也睡这儿了!”他信口回答。
what?!我捂着乍然变疼的左耳,“三叔,别开玩笑行吗?”
“谁开玩笑了?就这么一间卧室,不睡一起怎么住?又不是盛夏,睡凉地板是会生病的!”他的样子貌似很认真。
我“呼啦”一下站起来,“两层楼呐,就一张床?”
声音有点大,耳鸣压制了疼痛。
他靠在沙发上,随手划拉一圈,“你要是不相信,可以楼上楼下转一转,如果能找到第二张床,我们就不用同床共枕!”
对,我就是不信。
招呼也没跟他打一声,径自跑出门,楼上楼下兜了一圈。
确实只有这一张床。
甚至,楼下客厅连张长沙发都没有,一水儿的独座儿小沙发。
这是什么装修风格啊?
难不成他家之前从来都没有留宿过客人吗?
我怏怏地回到二楼主卧,站在沙发前,掐着腰跟三叔交涉,“咱们回‘靳园’吧,我能忍受夫人的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