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怕,打就打呗,反正俺皮糙肉厚,不怕,只要能放长姐跟我回去,挨多少顿大都无所谓!”那孩童央道:“长姐长姐,爹吃了那郎中开的药后身体好多了,你跟俺回去把,不用在这儿给那臭妖婆当苦力了,爹每日梦里都念叨你,定是想你了!”
“爹爹……”那女子泫然而泣,声音更文弱了,她哭道:“傻小子,长姐……长姐哪还回得去了啊!”
薄薄的红窗纸隐隐映出屋内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司南听闻没钱人家的女子多半有这两条路走,一是卖去给富贵人家作童养媳,但这种童养媳多是所嫁非人,要么是痴痴呆呆的智障傻子,要么是缺胳膊少腿的残疾,下半生都要在床上渡过,这种童养媳说白了就是个负责传宗接代的保姆。
而另一种就是像这样,被卖到春院里当女支,尽管不用受皮肉煎熬之苦,但夜里莺歌燕舞,醉酒成欢,白天补眠休息,黑白颠倒的生活往往活不了几年,人就又老又丑,吃的是青春饭,爱要算上无良客人的奇葩爱好、寻常百姓戳着脊梁骨的指指点点,最是风光快活,也没有几年。
这屋中的姑娘应该就是后者,而刚来的清白姑娘哪里肯做这种肮脏之事,自然是反抗大过麻木,她想,若今日站在外面的换成别人,这姑娘怕是早就……
“哗——”
司南一把将门推开,把倚在床边的姐弟俩吓了一跳,那小孩倒是反应快,先一步挡在女子前面,抖着声音道:“你你你你你……你要做什么,不许,不许伤害我长姐!”
那小孩儿双腿抖如筛糠,颤颤巍巍的手却始终把姐姐护在身后,嘴里还不停的喊着“你你你你……你再过来,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见司南越走越近,那女子也反应过来,她把弟弟抱在怀里,泪汪汪的一张脸仰起来,楚楚道:“这位客官是我不对,不该假装不在房内,惹您气恼,但此事跟我弟弟无关,他还只是个孩子,求您发发善心,放他一马吧!”
司南越走越近,那女子已是哭成了泪人,而那孩子却始终站在长姐前面,抖着身体,怕得不说话来。
就在司南靠近至两人仅剩几步之遥时,那小人猛然出击,牟足了劲朝司南冲来,小拳头狠狠挥出,厉声道:“坏蛋,离我长姐远点!”
“小秦!”
然而,司南轻轻巧巧一挡,一双手紧紧扣在那挥来的小拳头上,将上面的力道尽数化解,而后那小人的手便怎么都拔不出来了,而因为他是在太小,短手短脚不住挥舞,却只能用来疏通空气,打了个寂寞。
“啊啊啊啊啊,你个臭坏蛋,竟敢戏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