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走着,流寇骑兵在马上日夜不休赶路,唐楼在后面不紧不慢跟着。
骑兵头领不由得心生佩服,此人的脚力、毅力和耐性,都是当世顶尖水平,必定不是无名之辈。
“那位朋友,不必再跟了,我们这次行动不是动刀兵,而且卸甲而去,皈依得道高人。”
骑兵头领的声音远远传来,一字不漏传到唐楼耳中。
唐楼听出他语出至诚,知道他不是说谎,却反而对他口中大师更加感兴趣,非但没有停下脚步,反而追得更紧了。
骑兵头领以为他不信,索性不再多说,继续埋头赶路。
五日过后,唐楼跟着流寇骑兵们,来到一处荒废的村口。
一声整齐的号子过后,骑兵头领带头,七八百匹骑兵同时勒马停住。
接下来,唐楼看到难以置信的一幕。
骑兵头领抚摸坐骑的眼睑、双耳和脖颈,然后是鬃毛脊背,神情充满不舍。
对骑兵来说,坐骑是最亲近的,比老婆更重要。
许久,骑兵头领长长叹息一声,将辔头、马鞍等配具从骏马身上取下,这些价值几百金的配具,被他随便丢在尘土当中。
把最后的缰绳丢在地上,骏马身上再无任何多余的东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主人,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走吧,我以后不再打仗了,不需要你了。”骑兵头领狠心说道。
马儿听不懂,仍然把硕大头颅凑上来摩擦。
骑兵头领举起沉重的马鞭,狠狠抽打坐骑,打得骏马转圈躲避,却始终不肯离开。
“将头,踏雪不愿意离开,还是留着它吧!”一旁亲兵劝说。
“不,出家之人,四大皆空,应当舍弃这些身外之物。”骑兵头领坚定说道,“你们也都遣散坐骑!”
骑兵们依依不舍,将坐骑身上的配具写来,有些人舍不得,抱着骏马的脖颈大哭一通,最后还是狠心将马匹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