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背着背篓低着头匆匆走过秦家老宅后院不远处那条小路,正欲往山上去,山谷里有一片枸杞子年年比其他地方的枸杞子早熟,这时候已经陆陆续续变红了,她想去摘些回来晒,好卖些银钱,刚走到秦家老宅附近却被人叫住了。
叫住她的那人小白也知道,村里人说起过,这是皇帝的第五子,应该是那什么贵妃生的儿子,贵妃就是皇帝的贵妾,听说皇帝有不少妾室,什么这个妃那个妃的,都是皇帝的小妾。
不过他们这里距离帝都不算近,村里人不太进城,对这些皇室的事情不甚清楚,小白连镇上都不太喜欢去,对此就更不清楚了,村里流传的那些个消息,她觉得对就听一听,觉得不对就不理会。
关于这个五皇子的消息,村里人应该不会乱传,小白便也相信了。
“做甚?”她不像其他人一般费尽心思巴结贵人却也不想与贵人交恶,只是第一次与这种身份贵重的人说话,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说话时语气便硬邦邦的。
那五皇子问:“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自己上山?”
小白觉得他这是在多管闲事,想对他翻个白眼说一句‘与你何干’,但好歹记得这是贵人,不好得罪,便道:“草民往常便是自己一个人进山,习惯了。”
“我听闻,春日里好多冬眠的猛兽都出洞觅食了,你一个人进山不太安全吧?要不我跟你去一趟?正好我还从没进过这里的山呢。”秦翰说的是真话,他在坪溪村住的那段时间年纪小,母亲连骑牛都不给他骑,进山就更别想了。
小白却觉得这人实在自来熟得紧,山里的猛兽固然厉害,但他这与自己不相熟的大男人对她来说难道就很安全么?
“草民已经习惯了,没甚大碍,便不劳烦贵人了。”小白在这山间闲散惯了,也没人教她在贵人面前该如何如何做,她自然随心而言。
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在别人看来有些没规矩,但她自己却没察觉有什么不对劲,心里本来就不想让不熟的男人跟着,直接就说出来了,在她看来,自己今日说的这几句话,与往常跟村民们说的话比起来都有规矩有水准得多。
小白说完便打算离开,离开之前突然想起早前皇帝还没来时,村长特地跟召集所有村民说过见到贵人要行礼,离开的时候也要行礼的话,便不伦不类地行了一礼才走。
她往前走了几步,走过一个拐角又偷偷回头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看一眼,发现那五皇子倚在后门门框上没有不悦的神色才放心,大步顺着小路往山里走。
那片枸杞子林是她在一次采药时无意发现的,那地方似乎并没有其他人发现,靠着这一片林子,小白好歹除了买一些油盐之外,还能余下一点铜板,她私心里不太想让其他人再知道这地方。
采枸杞子小白都做熟练了,来到地方之后喝了一口水便快手快脚地摘起来,丝毫没发现自己身后跟了一个人。
秦翰跟着她走到地方后,便藏在树上,没惊动小白,待到看那日头高升,小白采了大半搂枸杞子停下手,熟门熟路地找到一个山泉眼,坐在泉水边吃干粮,他想了想,几个跃身离开自己藏身的大树。
再回来时,手上便拎着两只野鸡,走到离山泉附近佯装偶遇的样子说了一句:“真巧啊!没想到你也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