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煊没事数了数现在自己握着的势力,竟然还不少,想当年他来帝都时可算是一穷二白了,经营三年多快四年,小柱也快十岁了,如今秦煊手上的势力不比秦飞差多少。
只是他还不能跟秦飞正面对上,不到万不得已,秦煊也不想跟谁正面对上,更不想让自己落到需要面对面火拼的那般境地。
平时无关紧要的吵吵架打打架可以,不能真闹起来,更何况秦伯璋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兄弟相争,争得越厉害的人,夺位成功的概率越小。
小柱去了宫里读书,平时能玩的时间就少了很多,宫里上书房不比在自己府中,秦煊心里知道小柱需要成长,别说宫里的孩子,就算在其他权贵家族中,小孩子也是十分早熟。
但他心里明白是一回事,舍不舍得让弟弟这么早就承受压力又是另一回事,不然小柱在府中时也不会每日除了学习还能有那么多的时间又是玩小陀螺,又是养宠物有事没事还能上山打个猎、下河钓个鱼、进村听个大戏。
那生活可谓多姿多彩,可进宫之后,他的生活都被读书习武占据,秦伯璋刚提出让小柱进宫读书后就住在宫里,结果第一晚小柱就做了噩梦,从凌晨一直哭到天亮。
秦煊被急急地召进宫,桓语听说小柱在宫里第一晚做了噩梦也跟进来,夫妻俩好不容易才把小柱哄好睡下,他们俩前脚一走,小柱后脚又醒了,醒来看不到人又哭起来。
秦伯璋没办法,找来太医,太医便说可能是收到惊吓还没缓过神来,秦伯璋想起之前的事情,小柱回来之后还关心他来着,受到惊吓可能是后来知道了帝都发生的事情,还知道他大哥四哥都死了,这孩子心地善良,现在估计还在伤心害怕,晚上见不着老三就心慌。
太医说有熟悉的大人陪着可能就会慢慢好起来,秦伯璋第二晚便让小柱来自己寝殿睡,连续几日,他都没再做噩梦,秦伯璋也不能一直陪着儿子睡,后宫那么多妃子还巴巴等着他临幸呢。
几日后,秦伯璋又让太医来看过一次,觉得小柱应该是好了,便没再继续陪着,结果他不陪着,孩子就又做噩梦了。
秦伯璋实在是没办法了,他对孩子的耐心也不多,以后他还有更多孩子,总不能每个孩子梦魇了他都要陪着,后宫妃嫔本来每人分到的日子就少,再被儿子占去,那他这后宫还要不要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让小柱每日早上进宫读书,晚上回王府睡觉,让秦煊夫妻俩晚上多照顾着些弟弟。
小柱每日就像去宫里上了个学,而秦煊则是进宫上班,早些年,秦煊在朝堂上偶尔还会跟人互怼,说些歪理,现在他是真正的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低调得很。
再过了一个月,天气陡然冷了下来,整个帝都仿佛都走出了端王造反事件的阴霾。
秦煊从马车里下来,顺手一捞用胳膊夹住小柱就往后院跑,小柱乐得咯咯咯笑个不停,桓语远远地就听到他们兄弟俩的笑闹声,她忙吩咐下人:“快将晚膳摆上,王爷回来了。”
兄弟俩进来时,桓语便看到小柱猴儿似的扒在秦煊身上让他三哥扛着进来,进屋后,他便跳下来问:“三嫂,今日咱家吃什么?”
桓语吩咐侍女端来净手的温水,笑道:“天气凉了正好能吃暖锅。”
小柱从没听说过暖锅,好孩子不懂就问:“暖锅是什么?”
“就是火锅。”秦煊擦干净手便随意坐下。
“原来是火锅。”他只听秦煊说过火锅,也吃过火锅,不过帝都这边大户人家都叫成暖锅,他们俩糙汉子一直叫火锅。
方才急着跟桓语说话,小柱的外衫都没脱下,家里有了嫂子,他这早早就没娘的孩子就跟以前不一样了,早前是他们兄弟俩一同过日子,一大一小两个汉子粗糙得很,有什么就穿什么。
现在桓语给他们打理衣着,他的穿着就讲究多了,这会儿看起来才真正像一个小王爷,不过小王爷跟他三哥学得随意惯了,回家就要脱掉外衫,反正脱掉外面看起来好看实际挺麻烦的外衫后,他里面还穿着两件衣服呢。
桓语早知道他们兄弟俩的习惯,听秦煊说过家居服之后,早早便准备好一套轻便的家居衫,这会儿便催着小柱去换上。
秦煊都坐下了,也被催着去换衣服,看他们俩穿着外出服时不穿外衫桓语觉得别扭得很。
后院都得听女主子的,秦煊和小柱只能先去换了衣服,再回来时,就看到锅子和配菜都摆放好了,暖锅做成了类似鸳鸯锅的样式,不过与鸳鸯锅还是有些不同。
锅子一边是咕嘟咕嘟正在沸腾看起来红彤彤的辣锅,另一边是浓浓的番茄锅,中间一个小圆圈是用骨头汤做汤底的清汤锅。
桌上的配菜除了常见的蔬菜片得薄薄的肉类之外,还有各色丸子,换好衣服,又重新净了手,三人才坐下开吃,一家三口吃火锅不需要公筷,他们就随意涮了。
小柱最喜欢吃丸子,但丸子相对其他食材不太容易熟,在他们换衣服的时候桓语便先在锅里下了丸子,等他们吃了一会儿丸子就熟了,她用漏勺先舀出来放到碗里,想吃的随时就能在碗里夹。
“这丸子不错,外面没的卖,我让厨房做的时候多做了一些,给我娘家和我舅舅家,还有承恩公府都送去了一些,从承恩公府回来的人说,外祖母的病看起来好些了。”
秦煊便问道:“外祖母能吃得下东西了吗?”
因为端王造反的事情,二外孙杀了大外孙,慈恩夫人知道后大病了一场,秦煊前些日子去看望过她老人家,那时候老人家已经醒了,幸好没有因这刺激而中风,看到秦煊时她拉着秦煊和小柱的手哭得不能自已。
桓语叹口气:“听送丸子过去得到人说,她老人家勉强能吃得下一些清粥。”
“过些日子我沐休,到时候再去看看她。”秦煊实在担心外祖母三年前痛失女儿,三年后外孙又自相残杀,怕她承受不住,且天气冷了,老人家在冬日格外难熬。
秦煊计划着等沐休时去看望慈恩夫人,却没等到沐休那时候,天气变冷后,天黑得早,他们歇下的时辰也早,秦煊洗完澡,刚躺下,宁王府的大门便被人急急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