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小柱立马坐好了,他是即紧张又期待:“三哥,你怎么都不紧张,我可紧张坏了,明日三嫂就要进门了呢!”
“当然紧张。”没表现出来而已,秦煊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小柱碗里继续说道:“不要挑食,你看看你,最近是不是不长个儿了?”
“啊??”小柱吓坏了,顿时忘了紧张的事情:“我真的没长个儿吗?”
“对,往常都叮嘱你不要挑食,你瞧瞧,不听我的话现在不长了吧,舅舅的孙女比你还小一岁,上次去外祖母家见到,都与你一般高了。”
秦煊就完全是故意吓唬小柱,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本来就发育得比女孩子晚些,很正常的事,男孩子要到十几岁才开始跟吃了激素一样蹭蹭长呢。
小柱吓得赶紧把他三哥夹给他的菜吃光光,吃完苦瓜之后又苦着喝了一碗汤才缓过来,吃完饭他想想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吃苦瓜能长个子么?
很快小柱就没时间再想了,因为阖府都沉浸在王府要迎来女主子的心情之中,有人高兴王府里终于有个打理后院的女主人,有些人也很忐忑。
往常后院没有女主子,是没什么事情的,宁王又不太管,后院的活计十分清闲,这回来了女主子,这对在后院伺候的人来说,这既是一个往上爬的机会,也是一个有可能被撸下去的坎儿。
无论众人心中是何想法,该到去迎亲的时候,宁王身着礼服骑上白马,迎亲去也。
前往桓府的一路上这帮人都挺正经,从新郎到伴郎团各个满身贵气俊朗不凡,看得沿路围观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们满目憧憬脸色通红。
结果一到达桓府,面对桓府紧闭的门,和一众等着瞧热闹的人群,一个个都跟土匪下山一般在门外嗷嗷叫门,还是十八般武艺,包括吟诗作对全部囊括其中来抢人家姑娘的土匪。
原本桓睿还以为自己准备得很全面了,但面对这群有文化的土匪还是败下阵来,男方伴郎团一路过关斩将,伴随着红包攻势,第一道门很快失守,一群人都溜到了第二道门,也就是桓语所在的院子的院门。
秦煊一看,诶?院子,这围墙,不够高啊,他轻轻松松就能爬过去!
里面桓睿还在喊着:“这回要宁王殿下亲自作诗一首,你们可不能再犯规了!这回给红包都不好使!”他可从没见过宁王殿下作诗,这回肯定能把他们难住,想娶他姐姐可没那么容易。
结果他话音刚落,外面就没动静了,侧耳听了听,似乎有笑声,还是憋着窃笑的声音。
桓睿感觉不太对劲,结果一转头,看到宁王抱着他盖着盖头的姐姐从屋里出来,见桓睿转身过来还冲他笑得很灿烂,桓睿和门里的其他堵门的人都懵了。
外面见里面也没了动静,顿时嗷嗷叫着一面洒红包一面冲进来,见到宁王得手,便想簇拥着他们出去。
桓睿终于回过神,赶紧堵在门口:“方才那个要求殿下还没做到呢!”
秦煊道:“作诗我不会,只能吟诗一首,可能过关?”
桓睿想了想道:“既然姐姐都被您劫出来了,得看看您那诗能不能打动我姐姐!”他说完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真是棒极了!
秦煊脑中闪过许多与新婚有关的诗词,但看着怀中佳人脱口而出的却不是某家名作:
“愿与执手立黄昏,愿与品茗粥尚温。
愿与添香捻熄灯,愿与捧卷书半生。
愿与剪烛夜已深,愿与对弈把酒分。
愿与静听诉衷肠,愿与入梦共前尘。
愿与赏月顾星辰,愿与烹茶清未冷。
愿与话卿心头梦,愿与白头共余生。”
他不知道自己当初是从哪儿看到的这一些句子,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诗,或许它甚至连最基础的对仗工整都做不到,可它能说出桓语最想要的,秦煊都能给的。
虽然他们比起大多数盲婚哑嫁的夫妻来说,见过面的次数算比较多,可是其实真正相处的机会几乎没有。
今后共同生活,在生活中也许会有些小摩擦,但他们决定了要携手与共,即使目前只是互相有些喜欢觉得彼此合适,他也相信总有一天会变成深爱。
宁王这诗旁人听在耳中觉得不太对劲,这似诗非诗,但蕴含的意思没错,思来想去也不知是哪位诗人所写。
但不管是谁写的,都写到了桓语的心坎里,其实桓睿觉得宁王殿下这诗,可能不是名家之作,可那一字一句都是承诺,他看向桓语,方才都说了让姐姐评定,便看姐姐给不给宁王殿下过关了:“姐姐,你觉得如何?”
桓语点点头,这就算过了,桓睿顺势让开路,看着宁王将自己的姐姐抱着一步步离开她生活了好几年的院子,刚才还闹得欢腾的桓睿,眼眶瞬间就红了。
新人来到正堂拜别父母亲长,听亲长们的殷殷叮嘱,桓睿亦步亦趋地跟着,等到要背姐姐出门时,他纵使心中万般不舍,终于还是抹了一把泪,蹲下背着姐姐出去,护着她上了花轿。
花轿渐行渐远,花轿后面一抬抬嫁妆鱼贯而出,十里红妆跟随着新嫁娘蜿蜒地穿过大街进入夫家,第一抬送入宁王府时,最后一抬才从桓府抬出,让帝都百姓津津乐道了许久。
只有一个地方比较奇怪,除订婚时男方送给女方的一对大雁之外,女方的嫁妆中竟然还有一头野猪,几只羊个一头牛。
拜天地、拜高堂、入洞房、掀盖头、交杯酒、生饺子。
新房里。
礼成后,喜娘说了一连串的吉利话拿了赏钱离开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