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昭专心挑选,有人从里面出来。凌昭余光看到是一群女子,自不会去在意,更不会特意去看。
季白这等有教养的仆人,遇到女眷也知道避让,谁也不会追着去看。
那几个女子穿过轻纱立屏的过道,略停了停,便出去了。
凌昭很快挑选好了,伙计端出去包装。凌昭还对季白道:“这样通透的,她一定喜欢。”
季白道:“我腿都快跑断了,没有比他家这个更好的了。”
两个心情都好,付了钱拿着东西离去。
待他们离去,大堂的角落里一个女客才转过身来,正是刚才从里面出来的云安郡主。
刚才穿过内厅,她余光瞥见青色官服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
纱屏这种东西便是这样,离得近的一边,能看清另一边,或者光线暗的一边,能看清光线亮的一边。
凌昭坐在窗下,不仅明亮而且离纱屏远。他余光只看到纱屏过道模糊的女子身形。
云安却是一眼就看见他俊美的容颜,当时就呆住。
少女时代这样的偶遇多难呀。今日这么巧就遇上,那公子依然如玉如璧,她却已嫁作了人妇。
若是从前,定是要勇敢过去打个招呼的。可嫁了人,到底现实起来了。
云安走出内厅,来到大堂,对身边仆妇说:“我再看看,你们去外面等。”
身边只留了两个丫鬟,躲在大堂角落里,假装看那些玉石盆景。却冷眼瞧着伙计把托盘端出来装匣子封好,又看到凌昭离去。
听说他丁忧一回来就进了詹事府,又上了个什么折子引得朝中议论纷纷,真个前途傥荡,意气风发。
风采尤胜从前。
自己却在婚姻里消磨得琐碎,连少女时的那种心气儿都没了。
想一想,心酸得差点落泪。
她过去问伙计:“刚才那样的水晶璧还有吗?”
伙计道:“有。”
忙端出来给她看。云安看了看,道:“都不如刚才那个。”
刚才伙计包装时,她特意靠近看了看。那块水晶璧半点杂质也没有,澄澈如水。
这些却都有丝或絮。
伙计道:“那块是独一个,再没有了。”
因水晶大多都有丝或絮,似刚才那个一丝杂质都没有的,只能碰运气。
云安有些失望。
原是想买一个一样的,暗暗的、偷偷的凑成一对。
如今这些却次了一等,硬要凑对便有种强拉硬扯的感觉,寄托不了她心中所想。
十分败兴。
只她又想,这独一无二纯净无暇的水晶璧倒也正适合他。
温润君子如他,岂不正是如圭如璧,无暇完美,又独一无二。
这么想着,又心酸,又欣慰。
又隔了两日,姐妹们唤她去义德那里小聚。
今日都聚在一起,自然是有话题要说。
“怎地竟这样大脸,开口就要娶真公主?”
“还不是看着陛下身体不好,正是动荡之时,趁机拿捏。”
“重华都吓得病了。”
“嗐,也不一定是真病。”
“陛下病可是真病。”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