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是季白提到的收养的孤儿。
空气变了,压力扑面而来。
林嘉退后一步,辩道:“闲着无聊,串着玩罢了。”
凌昭却道:“你说谎的本事也越来越厉害了。”
他再逼上一步,问:“那你告诉我,陛下可是吝啬小气,亏待你了?”
林嘉僵住。凌昭伸手,擦过她的耳廓,自她的发间抽出了绾发玉簪。
乌黑的发散落在肩头。
玉簪捻在凌昭指间,莹莹有光。
他质问:“堂堂县主,是缺金簪还是缺银簪?为何时至今日,仍然插着我这一根?”
这是凌昭的簪。
那一日,他帮她绾起了发,将自己的玉簪插入了她的发髻间。
她走的时候,也是戴的这一根。
一直戴着。
林嘉抬起眸子,仍然不肯改口。
她道:“不过日用之物,我每日里也有换,今天碰巧戴了这一根罢了。你的东西,原本就都是上品,我爱用,又有什么不对。”
“真个铜牙铁齿,我实小看了你的心志。”凌昭道,“若不然,当初多置几个人,也不会让你擅自跑掉。”
他再上前一步。
林嘉再退,腰抵到了八仙桌案,退无可退,被凌昭锁在了身前。
凌昭把玉簪放下,抬手抚上了她娇嫩面颊,指腹轻轻摩挲,又滑到了颈间。
修长手指滑进了领口。
林嘉颤栗:“凌熙臣……”
那灵巧的手指却从她的衣领里勾出了一条丝绳,再一扯,带出一块玉锁片。
犹自带着她的体温。
林嘉离开后,那个院子自然要收拾。
凌昭问起锁片,小宁儿才想起来告诉他,林嘉以丝绳结了,系在了颈间。
系了死结。
“既不爱我,既只是利用我。”凌昭叹道,“那将这个还给我吧。”
他作势便欲要从她颈间扯下。
林嘉终于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凌熙臣!凌熙臣!你太欺负人!”林嘉眼泪落下来,“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的。”
“我不知道。”凌昭道,“现在想想,你竟从未对我说过,从未许诺过。”
林嘉知道,她根本骗不了这个人。
只能讲实话。
“你许我以妻位。”不必再硬撑强装,她肩膀垮下,眼泪落下,“可我,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她从来都没为凌熙臣做过什么,因为她从来都不具有那样的能力。
她道:“两情相知,两心相悦,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只有你对我好,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可我思来想去,能为你做的,竟只有离开,不叫你为我做糊涂事。”
她想让烟波水榭里的探花郎一直耀着光华,让世人看他的时候,就像她从前那样,仰望着。
不叫这谪仙人坠落凡尘,不叫世人知道,他原来也有血有肉,有爱有欲,也是个凡人。
“我,我来京的路上一直在做梦,梦想自己是贵人,是皇亲国戚。”
“那样的话,或许就能配得上你。”
“可终究梦是梦,到了京城,我的梦就醒了。”
林嘉掩面哭泣。
“凌熙臣,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可我不能这么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