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柿子接过食盒和她一起往里走,给她讲详情,“是配给了季白哥哥,季白哥哥可是我们公子身边最得力的人……”
凌昭练完剑,两个女孩子蹲在炉边叽叽咕咕地低声说话呢。
“在说什么?”他接过柿子递过来的帕子,问林嘉。
“在说桃子姐的事呢。是明年是吗?”林嘉说,“时间还宽裕,我想给桃子姐绣一对枕套做贺礼。”
凌昭擦汗的手就顿了顿。
这于林嘉,从关系上和所需的成本上来说都是十分合适的贺礼。
若只是给桃子也就罢了,但这枕套是“一对”,也就是两个。一个桃子用,另一个自然就是季白用。
林嘉亲手绣的枕套要给季白用吗?
林嘉一边熟练沏茶一边道:“我想着就绣个鸳鸯戏水,我那里有鸳鸯戏水的图样子。贺新婚的话,是得绣鸳鸯的吧?”
她知道鸳鸯戏水的真实含义吗?
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凌昭忍无可忍,把帕子丢还给柿子,一撩衣摆,在石头上坐下:“不用,到时候我赏她全套的喜服喜被。”
主人大方,于桃子当然是好事。林嘉当然替桃子高兴的。
只是不免觉得探花郎读书聪明绝顶,生活上好像有点冒傻气了。桃子姐又不是一辈子只用一套被服,她总得换洗啊。谁家还嫌被服枕套这种东西多的。
只林嘉又不傻,当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和探花郎抬杠,只笑着“嗯”了一声。打开食盒,给他拿点心。
柿子默默地提着水壶蹲回到小炉旁。
她是得了桃子的真传的。桃子对她不藏私,回家之前仔细叮嘱过她许多注意事项——
“不用抢着干活,就让林姑娘做去。就当自己不存在。”
“傻,公子当然不会怪你懒,只会觉得你有眼色。”
“那个,公子话会比较多,你脸上别露出来,就当听不见。”
虽然被提前叮嘱过了,可柿子终究是头一回在旬日里过来伺候。亲眼见着那两个人,沏茶、递茶、接茶都那么自然。林姑娘叽叽喳喳,公子也丝毫没有不耐的神情。
柿子还是震惊了,赶紧把头低下去,把脸藏起来。
今天是旬日,林嘉下午不过去水榭。说了会儿话,凌昭令柿子送她。
柿子精神一振。她第一次领这个任务,想好久了,终于轮到她了。
两个女孩便一起往小院去。
林嘉跟柿子不及跟桃子那么熟稔亲热,但年轻女孩在一起,只要没什么特别讨人厌的行径,不是特别看不顺眼,很容易就熟稔起来。
特别是柿子对林嘉着意亲近,她的年纪又比桃子小,更接近林嘉,很快就亲近起来。
肖晴娘一直躲在树后,看着林嘉进了梅林,过了大约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她又和那个美貌婢女一起出来了。两个人亲亲热热地说着话往排院方向走了。
肖晴娘犹疑了一下,转头看看梅林,没有从树后出来。
她又等了一段时间,终于看到又有人从梅林出来了。
果然是凌九郎。
他带着他的僮儿,沿着湖边往水榭方向去了。
肖晴娘惊得往外又探了探身子。地上啄食的鸟儿受惊,扑棱着飞了。
“别回头。”凌昭淡然地道,“别让她知道我们已经发现她了。”
飞蓬背着箱子,硬生生梗住了脖颈,不让自己转头去看。只看着前面凌昭颀长的背影,抱怨道:“总不能任她天天这样吧,这可太烦了。”
凌昭负手:“今日就解决。”
见他们主仆走远,肖晴娘也匆匆从树后出来,看看日头高度,赶紧往排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