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老太爷一撩袍子直接坐下,大刀阔斧的。
赵乐君望着他洒脱的坐姿,心头淌过涩意,低低地说:“我明白了又如何,总有人不明白。”
倒是和他坐姿一般的洒脱了。
姬老太爷欣慰地点头,眼里是慈祥地笑:“君君,你自小遭遇太多的变故,所以你总是小心翼翼的维护身边人,想都周全了。其实,我们是希望你多维护自己一些,人总是要自己痛快了,才叫真的痛快。”
最浅白的道理从老人嘴里说出来,赵乐君笑容明媚地道:“是孙女一时魔怔了。孙女不会辜负外祖父的苦心,确实就不该被动,不是他才会耍心机。”
楚弈离开后,给南胡人回了一封信,按着姬老太爷的意思,让南胡单于到自己的地盘商议。
南胡将领得知,都纷纷劝阻:“您去了,万一他们要设下圈套呢?可不是又任由他们拿捏,实在是危险。”
南单于沉思良久,把信往桌子一拍说道:“楚弈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你们派人传信说两日后的夜晚见面,我们出营要避开北部。”为了南胡还能更好的发展繁衍,他们绝对不能被北胡牵着鼻子走。
如今他们北部闹内讧,他才不陪着北部的人送死!
他一锤定音,将领们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殊不知隔墙有耳,有人暗中把消息已经送给了北胡的大将军。
北部的将领们也急了,有人朝竹子就锤了一拳,怒道:“南部这些个孬种,真要撇下我们,先和赵国议和。将军,我们直接趁机会灭了南单于占了地方算,难道我们还打不赢他们?!”
大将军闻言抬头神色古怪看他一眼,旋即咧嘴露出一个冷笑。
南胡的决定在楚弈意料之内,第二日收到回音,他想了想,还是拿着信去求见姬老太爷。
“既然他们要敢来,就让他们来,议和地点设在我这里。”
老人摸着胡子淡淡地说。
议和地点设在哪里都无所谓,只要议和顺利,和逼迫北胡做决定的结果。
他应下后,想到昨日拿茶盏砸自己的赵乐君,说道:“南单于前来议和,嘉宁在军营,也该露面。她是本朝长公主,又代掌姬家军……我去只会她一声。”
分明就是想要见人,却找这诸多借口。
姬老太爷嘴里啧地一声,没理会他。
楚弈就把当做是默认了,转身就去寻赵乐君。
赵乐君就在自己营帐外的空地,看着姬尚礼在那里练剑。
男孩儿拿着铁铸的剑,虽然已经按着他身高有所缩短和减轻,还是拿得吃力。
他身形刚刚出现,赵乐君就神色淡淡往里走,根本不打算跟他碰面。
楚弈脸色就显出几分青,想要跟上前,不想姬尚礼突然伸手,把他拉到一边。
“楚将军,你是不是惹我姑母生气了。”
说着,又拿那种同情的眼神望着他。
楚弈憋了片刻,缓缓点头。
姬尚礼眼神就变得更可怜他,眨巴眨巴眼,说:“楚将军,你惹恼姑母,我也该生你气的。但在我小时候,你给我做过木剑,还教我剑法,我告诉你怎么哄姑母不生气吧。”
楚弈:“……”
在男孩儿清澈的眼神中,他还是动心了,深吸口气问:“怎么能让你姑母消气?”
“——罚跪呀。”姬尚礼表情十分认真,“我上回叫姑母气急了,在她跟前跪了一个时辰,她就心软了。上回我惹曾祖父生气了也罚跪了。”
楚弈猛然闭了眼。
他就不该信一个孩子真会有哄人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