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上去点燃，用力地吸了一口吐出，胸口积了那么久的郁气，才总算是稍稍缓和了一些，但还是沉得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

青白色的烟雾袅袅地上升，视线被挡着有些模糊。

严爵没有理会，就这样静静地站着，一口接一口。

红色的星火一闪一灭之间，一根烟很快就燃尽了。

严爵捻灭后又点了一根。

……

姜莹波洗完脸出来，正准备休息一下，余光瞥见儿子跟不要命似站在阳台上猛抽烟，烟灰缸里已经积了好几个烟蒂，脸色倏地沉了下去。

推开门走出去，拿掉儿子手中的抽了一半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这一路你都抽多少了，还抽？想抽死自己么？”

没想到老太太会突然出来，严爵有片刻的呆愣。

他沉默了两秒后，才扯着唇，暗哑地开口，“妈，我心里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姜莹波知道儿子心里烦躁，也不忍心多责备。

老太太长叹了一口气，将烟灰缸拿走，递给走过来看情况的丈夫，示意他他去休息。

然后，才重新转头，看向大儿子，“怕季乔生和楚洛青反对？”

严爵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老太太见状，又是长长一叹，拍了拍儿子的手，“不是跟你说过了，念念发生这样的事，季乔生和楚洛青反对是正常的，让你做好心理准备了？”

“我不是在担心念念父母的事。”严爵摇头。

“不是担心季乔生和楚洛青，你在担心什么？”姜莹波不解。

“我也不知道。”严爵淡淡地扯了下唇，露出一抹笑容，笑意却未达眼底，“就是心里慌得厉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念念不会有事的。”姜莹波以为儿子在担心楚念念的身体情况，赶紧安慰，“别忘了，季乔生和楚洛青没退下去前是做什么的，更何况季家和楚家还有那么多亲戚，不管是从哪一方面，他们都不会让念念出事的，你就放心吧。而且，知行不是说了，念念的手术很成功，只要好好休养就没事么？所以，你别担心了，今天好好地休息，明天一早，我和你爸爸陪着你到医院去，跟季乔生和楚洛青赔不是……”

“妈，我没事，就是有点担心，你先去吃点东西休息吧，坐了这么久的车，肯定累了。”不想父母陪着自己奔波，还要操心，严爵收起了所有的情绪。

“你呢？你不吃点东西？”姜莹波不放心儿子，她和丈夫在高铁上还吃了些东西垫肚子，儿子却是从楚念念消失那时起，就几乎没吃过东西了。

老太太实在是很担心，儿子再这么熬下去，身体会出问题。

“小爵啊，妈知道你担心念念，也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再担心，再不好受，也要顾着自己的身体。季乔生和楚洛青的个性不好说服，你不管好自己的身体，怎么跟他们磨？吃妈的话，去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下，把精神养好一些，你也不想念念病着还要为你担心吧？”

“……”严爵本来是要拒绝的，他根本就没有胃口，听到老太太最后一句话，所有涌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你们先吃，我先透透气，一会儿就进去。

老太太听到儿子这样说，就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起了作用了。

知道儿子心里不好受，老太太没有强迫他立即进屋，拍了拍儿子的胳膊，“别呆太久了，这里风大，容易着凉。”

留下这句话后，老太太就转身退回了房。

吃过晚饭，严启生夫妇整理了下，便回房间休息了。